衡子轩一拍桌子,指着江百余大骂道,你他妈的别眼红我,是不是我的脸被打肿了,你就高兴了。
江百余站了起来,把椅子踢开,出去了。
衡子轩只顾吃着菜,不搭理龙在天。
龙在天从怀里摸出一只烧饼,啃了起来,面对一桌子菜肴,他连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衡子轩气恼不已。
这是来听人讲天大秘密的,却闹成了这个样子。
龙在天站了起来,他要走。
衡子轩不让他走,让他跟自己一块等着江百余,听江百余讲秘密。
龙在天怏怏不乐地坐回了椅子上,解下腰间的葫芦,对着嘴巴,咕噜噜地猛灌了起来,喉结上下蹿动着,看起来喝得很欢快的样子。
衡子轩不高兴了,非要跟着喝。
龙在天不让他喝,说他喝了这葫芦里面的东西会死的。
衡子轩哪里肯相信,拍桌子又蹬腿的,十分闹腾。
龙在天不搭理他恁些,继续就着葫芦喝个不停。
衡子轩把桌子掀了。
一桌子好菜浪费了。
龙在天埋怨道,这菜很贵的。
衡子轩说,再贵,没有酒,我也不待见。
龙在天举起葫芦摇晃着,一脸真诚地说,这里面真的不是酒。
衡子轩还是不相信,非要喝一口不行。
龙在天坚持不让他喝。
两人争执不下。
啪!
龙在天愣住了。
因为衡子轩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
衡子轩又打了他一耳光,指着他的鼻子吹胡子瞪眼地说,我打的就是你,怎么了,妈的,我就不信你现在能打过我。
龙在天红着脸,一边狠狠地点着头,一边吸啜着腮帮子,大拇指翘着,一连说了几个好。
然后,他就把葫芦递过去了,让衡子轩喝。
衡子轩双手捧住了葫芦。
龙在天慢慢地松开了葫芦。
哐当一下子,葫芦掉落在地上了,将木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漏下去了。
原来葫芦的重量实在是太重了,衡子轩根本就把持不住。
他傻脸了。
这就是差距。
他和龙在天的差距。
天壤之别的差距。
刚才他还说他不信人家能打得过他。
再一看龙在天,将脸拉得老长,非常难看。
衡子轩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然后他就抬起手,一遍一遍地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龙在天不理他,伸开手掌,对着木地板上的大洞虚空一抓,嗖的一声,葫芦穿过大洞飞了回来,到了龙在天的手里。
见这般状况,衡子轩把自己的脸扇得更狠,扇得更快了。
他觉得,龙在天若想弄死自己,比捏死一个蚂蚁还容易。
龙在天站起来,径自走了出去。
他刚走,这江百余就进来了。
江百余说,我的酒店被人破坏了,你得赔。
衡子轩惊讶了,问他,你哪个狗眼看见是我弄坏的。
江百余冷哼一声,说是你弄坏的你得赔,不是你弄坏的你也得陪。
衡子轩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怒极反笑,他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百余回答得很干脆,他说,因为我惹不起龙在天,我只能惹得起你。
衡子轩沉默了,拳头渐渐握紧了。
过了一会儿,他一甩头发,十分冷酷地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
江百余哦了一声,问是什么事情。
衡子轩慢慢地说,我已经不再是一百年前的我了。
江百余笑了起来,也慢慢地道,我希望你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一百年来,不只是你一个人在进步,每个人都在进步,在拼命地进步。
衡子轩说你这句话对我来说不管用了。
说罢,他站了起来,摆出了一个要打架的姿势。
江百余看起来有些顾忌的样子,说有种咱俩出去打。
衡子轩点头说好。
他们来到了荒郊野外。
他们看见草堆里有一个人,正在那儿蹲着解大手。
这个人是个老太太。
江百余啐了一口,骂道,真晦气,做生意的最忌讳看到娘们解手,没成想,竟然看到了一个老太婆在光着腚解手,这下不知道要倒霉多久了。
老太太想必是听到了后面的动静,站了起来,扭过头,目光深沉地望着两人,脸上很阴霾,她慢慢地提上了裤子,然后骂了一声不要脸。
衡子轩认得这个老太太,正是金无边的娘,小雯的婆婆。
老太婆打了江百余一个耳光。
江百余的脸变了色,缩着肩膀,连动也不敢动,看起来极为害怕的样子。
衡子轩看不惯了,推搡了老太婆一把,说你打我兄弟干什么。
老太婆愣住了,指着江百余,瞪着衡子轩问道,这是你兄弟。
衡子轩点了点头,望着江百余,说你不是我兄弟。
老太婆也瞧向了江百余。
江百余摇了摇头,说是屁的兄弟。
衡子轩的脸变了。
老太婆乐呵了起来,显得非常满意。
突然,她出手了,收快如闪电,一把掐住了衡子轩的脖子,将他向后推去。
江百余也行动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子,追赶过去,看样子是要扎向老太婆的后背。
衡子轩脸上微笑着,张开双臂,一腿蜷曲起来,一只脚在草地上向后滑着,头发被风吹动乱颤着,看起来端的是很有武侠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