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青见他这么快就走,紧跟在身后问:“世子爷,那文书不用给夫人吗?”
“不给了。”
尉迟瑾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巴巴地赶来送东西,结果人家早就另有人相助。
他心情不悦,出了铺子门口面色就沉下来,心里莫名地涌起些委屈。
“那这会儿世子爷要去哪?”
尉迟瑾脚步一顿,突然问道:“我要你办的事办得如何?”
“世子爷,”耿青禀报道:“正在继续查,兴许今晚就能有消息。”
“嗯。”尉迟瑾心下一动,转身又瞧了眼铺子大门,似乎想到什么,面上的情绪才缓和了些。
他吩咐道:“账本到手了就尽快交给我。”
离斗茶大赛还有两天,时间紧张。苏锦烟送走许储定后就立即吩咐张叔去跟官府对接大赛事宜,然后自己带着霜凌就出了铺子。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霜凌扶她上马车。
“先找个酒楼吃饭,然后去定城最大的茶楼逛逛。”
定州是全国闻名的茶叶之乡,定城更是茶叶买卖的繁荣之地,这里聚集了天下众多茶商。苏锦烟的商号要想在此扎根立足,这场斗茶赛就是最好的开始。
因此,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在吃饭期间她便想好了。许储定的建议十分中肯,但光是去看别人如何做还实在是没法短时间一蹴而就。
不过,她有的是银子,高价雇佣些得用的人才还是可以的。所以,今日所谓的去茶楼逛逛,实际上就带着寻觅人才的目的。
首先第一站就是定城最奢华的茶楼——八方客茶楼。
但她今日来得不巧,碰上了个“老熟人”。
宋德章刚下马车也瞧见了她,他面上先是一僵,随后又很快扯出些笑意,迎上前去拱手道:“苏东家,别来无恙!”
“宋东家也是来此饮茶?”苏锦烟客套地寒暄。
“正是,”宋德章道:“相请不如偶遇,不若宋某今日做东,邀苏东家一起饮茶,还请给个薄面。”
这个薄面苏锦烟还是要给,至少她要打探打探宋德章出现在定城是为何。
宋德章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就像一条阴暗里的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伸出鲜红的信子咬你一口。如今正是斗茶大赛的关键时刻,知己知彼方能谋对策。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锦烟抬手:“宋东家,请!”
“请!”
宋德章让人定了天字号的雅间,里头宽敞明亮,四面皆是巨大的落地隔窗。地毯、挂画、茶器皆是上等的,连同煮茶的茶娘子也是容貌秀丽的佳人。
不愧是定城最奢华的茶楼,难怪这般多的纨绔子弟都爱来此处。
“听说苏东家此次前来是为斗茶大赛之事。”
宋德章知道她要参加斗茶大赛,苏锦烟并不稀奇,宋德章的姐夫是知府,凭着这点关系还是能打听得到许多消息的。不过,苏锦烟倒是从这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味。
她接过茶娘子递过来的茶,呷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问道:“莫不是宋东家也在今年斗茶赛的名单之列?”
“实在是巧,”宋德章说道:“宋某人也有意角逐今年大赛的魁首。”
“啊,”苏锦烟了然的模样:“既如此,苏某在此先恭贺宋东家拔得头筹。”
此次斗茶大赛,宋德章势在必得,索性也不瞒着苏锦烟。他捏着品茗杯轻嗅茶香,低沉着音说道:“苏东家手段了得,宋某之前技不如人。只不过,这一次,宋某人可不会再客气了。”
“好,”苏锦烟举杯,面色从容带笑:“拭目以待。”
这时,门口一阵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两人谈话,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却见个瘦弱的女子摔倒在地,年纪约莫十六七的模样,长得白白净净、眉眼清秀。她此时跪在地上不住道歉:“贵人,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看着地上摔碎的瓷罐和散乱的茶叶,绝望地哭起来。
这是她们茶楼最好的茶叶,一两便价值千金,即便是卖了她都难赔上这个数。
宋德章沉了眉,但在苏锦烟面前却不好发火,只对着后头跟进来的掌柜斥责道:“你们是怎么教人做事的?”
“客官,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这就将她带下去好生责罚。”说着,他低声喝道:“还不快收拾干净!”
那女子战战兢兢地用袖子擦干净地板,而后便退了出去。
此事只不过是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屋内众人。苏锦烟收回视线也继续喝茶,心里却想着宋德章刚才说的话。
一道茶下来,两人各自试探,你来我往,最后还是苏锦烟有要事忙,就先告辞离开了。
不过下楼时,却无意间从窗户瞥见后院的情况,之前那女子正在被两个婆子责罚。
她跪在地上,手上拿着个白瓷盖碗,婆子往里头加入滚烫的沸水,而女子保持兰花指托杯的姿势,眼里不停流泪手却不敢动半分。那女子白嫩的一双手,肉眼可见地烫得通红。
苏锦烟皱眉,这般狠厉的惩罚实在是过了,她赶紧下楼拐到后院。
那两个婆子见有客人过来,有些慌张,其中一个问道:“客人可是迷路了?”
苏锦烟没应声,径直走过去,用帕子托住盖碗,从那女子手中接过来。
“你们掌柜呢?”她问:“去叫他过来。”
两个婆子见她气势十足,摸不清楚是何身份,犹犹豫豫地便去了。
很快,掌柜的过来了,也认出了苏锦烟是刚才天字号雅间的客人,客客气气地问:“贵人有什么吩咐?”
“她刚才打碎的茶叶值多少银子?”苏锦烟问。
“这”掌柜的说道:“八百两。”
“我给你一千俩,”苏锦烟指着那女子说:“这人我也一并带走了,你让人将她身契交给我。”
“诶?”掌柜的愣了下,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是是是,小的这就派人去拿。”
今日这小茶娘打碎了店里最好的茶叶,这八百两银子他正愁不知怎么交代呢,眼下有客人愿意兜下此事,自是最好不过。
一个茶娘而已,在他们这五十两银子就能再买一个回来。
拿到身契后,苏锦烟带着那女子出门,她呜呜咽咽地跪在地上叩谢,额头都磕红了。
苏锦烟赶紧拦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贵人,我叫巧月。”
“我适才见你端茶手法娴熟,你在这干了多久了?”
“三年了。”
“会茶艺?”
巧月赶紧点头:“贵人,我会,我这些都会的。”
“好,”苏锦烟见她手指红得打颤,说道:“巧月,往后你跟着我便是,我这人规矩不多,你无需跪了。”
她对霜凌道:“我先带她回客栈,你去请个大夫过来。”
苏锦烟回到客栈时已经是下午未时,忙碌了一天她实在疲惫得很。带回来的巧月也没精力再过问,直接交给张叔他们照看了。
霜凌没多久也请了大夫回来,她进门就说道:“小姐,您是不知,那巧月实在可怜。除了手上,她身上也到处是伤。”
巧月年纪不大,与霜凌都是十六七的姑娘,她自然感同身受。
“适才大夫给她看了手上的伤,写了方子还配了药膏,所幸那些伤都不太哎——”
霜凌正说着,就见苏锦烟坐在软塌上猛地往旁边栽下去,她赶紧跑过去将人扶住:“小姐你怎么了?”
苏锦烟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坐着好端端的眼前突然就这么一黑,整个人轻飘飘似的没了知觉。
“小姐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霜凌说道:“这些日子您老爱困觉,总是睡不够似的。”
“小姐先躺着,我去倒茶过来。”
霜凌端茶过来给她,随后又担忧地劝道:“小姐,要不然让大夫也来给您瞧瞧?若是身子虚,回头让大夫开些补身子的方子。这个节骨眼,小姐可莫要病了。”
霜凌这话说得颇是周到,苏锦烟原本想着睡一觉便好,听她这么说,觉得也不无道理。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都得好生筹备,可不能被身子拖累了,于是问道:“大夫走了吗?没走就请他过来看看。”
“还没呢,奴婢这就去请人。”
然而,主仆俩谁也没想到,只简单的看个大夫,就看出了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大夫诊脉过后,屋子里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霜凌张大嘴巴,愣了好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问:“大夫,你说我家小姐怀孕了?”
老大夫经验丰富,边写方子边说道:“已经三月有余啦,目前并无大碍,吃些安胎药多歇息就是。”
苏锦烟也是被这消息震得回不过神,整个人愣住。良久,她才将手搭在腹部的位置,心情复杂不已。
过了一会儿,霜凌送走大夫,走过来盯着她肚子呐呐地问:“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锦烟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腹部,震惊过后,又有些茫然起来。她面色沉静地吩咐道:“霜凌,此事莫要说出去。”
“是,奴婢知道的。”霜凌问道:“这孩子小姐要生下来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苏锦烟给难住了。她之前从未想过这样的事,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令她措手不及。
她缓缓摇头:“我也不知,暂时还不知。”
“那”霜凌问道:“奴婢先去将安胎药煎了?”
说完,她抓着方子转身就出门,然而房门才开,她又惊呼起来:
“世世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
感觉最近好多富婆出没啊,每天都在体验被富婆们包养的快落!老规矩,一人一个大腿初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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