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听宝菱说他们挣了钱回来,都很高兴。
“挣了多少钱,”曾琨急急地问,很期待的样子。
“五十二文,”宝菱高兴地把钱亮在桌上给他看。
“嫂嫂,你没搞错吧,五十二文钱你高兴成那样,”曾琨不屑地说。
“三弟,你可别小看这五十二文钱,粗白面才三文钱一斤呢,这些钱可以买十几斤白面,够我们一家人吃好几日了,”宝菱仍然兴奋地说。
曾琨听说这些钱可以买好几日的粮食,不再嫌少了,趴在桌子数起钱来。
曾敏虽然也嫌钱少,觉得还是买不起八十文一尺的锦布,但宝菱近日如此辛苦,为全家忙活,她都看在眼里,也不好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嫂嫂、大哥,你们真厉害!”曾缃崇拜地看着他们俩,在她看来,会挣钱的人都是好厉害的人。
好久没笑过的曾绒听曾缃这么说,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时,曾致拿出一堆他自己做的套子过来,问:“嫂嫂,你看,我做的这些套子好不好?”
这些日子,曾致照着宝菱给他做的套子的模样,自己开始学着做。
宝菱接过来一看,发现他做得非常好,“二弟真能干,这些做的比我做的要好多了!”
曾致得到宝菱的夸奖很高兴,他又拿出一把用树藤做的弓箭,摆着射箭的姿势,说:“这是我花了好几日才做出来的弓箭,明日我就用这个射野猪和狍子回来。嫂嫂,你就不用发愁没东西拿去卖钱了,也无需寻思着要穿粗麻布的衣裳了!”
他此话一出,全家人都笑起来了,笑得很开心。
这是自流放以来,一家人第一次一起欢笑的情景。
两个月后,已是十月了,天已经很冷了,宝菱与曾珏仍然一起来卖东西。
只是这一日不同的是,他们碰见了两个人。
“大哥、嫂嫂!”曾玫盯着卖兔子和鱼的两个农家打扮的人,一阵惊呼。
跟在曾玫旁边的安承宜也是惊愕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是……你们是……”
宝菱与曾珏怔愣半天,才站了起来,“玫儿、王爷,是你们?”
曾玫与安承宜跑路都跑两个月了,遇到马车就坐一段路,没有马车就走路,还要防敌军抓到他们,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晒黑了且不说,就这两人此时的风尘模样,真的是很难辩认出来,比宝菱和曾珏农家打扮还要难认。
好歹宝菱与曾珏身上是干净的。而这一对风尘仆仆的人,简直脏乱得不行。
“嘘!”安承宜将食指竖在嘴前,小声地说,“嫂嫂,你再这么叫我,我会没命的,最近贼军四处搜查我。再说了,有我这样落魄的王爷么?”
曾玫听了哼哼直笑。
“哦。”宝菱警剔地看了看周围,说,“你们为何不在明罗城附近隐姓埋名安顿下来,怎么跑这么远路吃这么多苦来找我们?”
安承宜指了指曾玫,说:“她非要来,没办法啊!你们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差点饿死,没饿死也差点累死!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你完全不用跟碰上我来,是谁让你死皮赖脸的追一路呀!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怎么还没死啊!”曾玫朝他直瞪眼。
“我当然不能死,我死了你岂不成了寡妇,多凄惨啊!”
宝菱见他们俩掐起来觉得很好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曾珏以前对安承宜可没什么好印象,如今见他肯跟着妹妹远行千里来寻亲人,此时心里还是挺佩服他的。
听得他们这番对话,看样子他一路上也是照顾着曾玫的,曾珏对他也心生了一些好感。
“大哥、嫂嫂,这些兔子和鱼哪里来的?”曾玫好奇地问。
“兔子是二弟到山上去下套子弄来的,这鱼是我和你哥去池塘里下鱼笼得来的!”
曾玫有些心疼地看着宝菱与曾珏,忧愁地问:“家里现在要靠卖这个过日子么?”
宝菱与曾珏齐齐地点头。
“有我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安承宜得意地掏自己的包袱,掏出二十两银子,他不禁皱起眉头来,还使命地往里掏,却连一个碎银子也没掏出来。
他不信,把包袱全打开,衣裳掉了一地,想多找出一个铜板都不可能。
“别找了,只有二十两了,一路上搭几趟马车就花了四十两,又吃饭又住宿的,能剩这些已经不错了!”曾玫拾起地上的衣裳说。
安承宜讪讪一笑,“那我以后跟二弟一起去山上打猎吧!”
他此话一出,他们三人都笑了,就他那样子,打猎?猎物抓他还差不多!
待兔子和鱼卖了之后,他们四人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