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把他当什么了。”

“若是没有岳莱，他在我眼里就是根草。”

白昼的光线逐渐笼罩起了整个城市，圣诞节第二天的街市还在为补充狂欢圣诞所消耗的能量而沉睡着，Rely的身影突兀地行走在渐行渐远的道路上。企图打开心中所有不快的心结。

六、

Rely早早地来到了教室，大片的空位却还留有很浓重的节日气氛。

书桌里的又多了一些礼物盒，可能是昨晚放学后别人塞进去的，没有署名当然也不知道是谁的，茫然的礼物，亦不知何去何从。

角落里安然摆放着一个墨绿色的盒子，没有任何装饰，很干净地孤单地在那里。

轻轻一掀，盒盖就打开了，不繁琐，Rely有些喜欢了。

Rely的衣襟湿了一大片，眼睛又红又肿的样子很滑稽。这是这半年来仅有的一次如此难过与畅快。

盒中是两块雀巢摩卡巧克力，包装纸上的生产序列号被黑色笔迹画出，0408正是被圈出的部分，是Rely的生日。

一张淡黄色的信纸，上面是岳莱黑色清晰的笔迹。不是决裂，只是蓄藏已久的独白。

半年来等待的，其实只是一个陈述，发自内心的解释。

岳莱的沉默和习惯性毫无反应的动作让Rely跌入死水。

Rely没想过一直纠结着的东西其实很容易就可以化解。

Rely原本还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蛇蝎心肠失去所有感动。

Rely也才知道岳莱苦心收集了好多巧克力只为那数字。

Rely终于明白半年来岳莱无休止的忍让是最大的阐述。

诉说着，其实，互相依旧牵扯着对方。

于是Rely又一次失去了形象，奔向阔别六个月的岳莱。

Rely和岳莱，本是个整体。

爱的代价

“宝贝，今天逛街不小心钱包掉了，你给打的钱都在里面呢。怎么办？这个月要怎么过下去？”佳宜借着长长的电话线跟远在山东的男友傅杰撒娇。

“知道了，我明天得空跟老板借钱给你打，以后要处处小心。不早了，先睡觉吧。”傅杰先佳宜挂了电话，这是他第一次先挂掉女朋友的电话。

傅杰累了，这么些年为爱情付出了太沉重的代价；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有艺术家固有的执着。

傅杰在摄影方面有超人的天赋，他用最普通的相机却能拍摄出最优质的照片。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时佳宜为他的无助划上了最美的休止符。

那天阳光明媚，傅杰平躺在市区中心公园的草坪上，却看不到阳光的明媚，眼前一片漆黑，像是他的未来，他的梦想，他的爱情。佳宜刚好从旁边经过，当她看到这个满脸坑坑洼洼、五官粗大、头发又长又乱、衣着褴褛的男孩，佳宜重重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傅杰歪过头，看到阳光下的那个漂亮女孩正用鄙视和有些惊吓的眼光看着他。傅杰用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接做出相机的手势，把女孩框在眸子里。傅杰猛地起身，缓缓走到佳宜面前，细细地说：“你好美，比阳光都美，我好喜欢。”

佳宜冷静地看着傅杰，微微地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杰。小姐芳名呢？”

“陈佳宜。你好！”

“哦！你好！”傅杰用艺术家的手势挠了挠头，傻傻地说。

“你是做什么的？”佳宜甜甜地问道。

“我没有工作，不过也许将来会有。”艺术家就是这么现实，艺术的虚构都跑去哪里了。

“哦，这样啊！嗯，我要回家了。再见！”佳宜的脸稍微沉了一下。

“那我可以送你——送你回家吗？”傅杰真是比一般艺术家直接呀。

“对不起，我妈妈不让我和陌生人过多交谈。”佳宜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

“哦！那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除非你有工作！”佳宜优雅的一个转身，像是给傅杰下了迷药。

傅杰沿着柳泉路一路找，试图找一家影楼，试图让他的梦想有个地方放飞。

黑骑影楼干净的落地窗上张贴着招聘精英的广告，傅杰不自信地走进去，华丽的装潢，水晶一样的天花板和地板砖把傅杰的影子拉地长长的。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中年人，他叫傅杰先拍一张照片试看看。傅杰很专业地举着相机，对着蓝幕前那个漂亮的模特定位。很久，久到模特的皮肤发飙。

他仔细捉摸着模特的体形特征，最后选定从侧面给光，让整个画面有立体感。

USB接口在电脑上显示出有新硬件的提示，那张捉摸了很久的照片立在屏幕上，鲜艳的色彩、模特模糊的笑容，身上的香气氤氲着周遭的空气，在照片上被光打地那么散，那么醉。

老板满意极了。当然傅杰被顺利录用。

傅杰每天很冷静的工作，为每个来影楼的顾客定格最美丽的一面，他从来都不笑，从来都在空挡去中心公园等佳宜的出现。

一个月了，傅杰领了第一份工资。他用一半的钱买了台相机，他决定相机里永远都只属于女孩。

今天依然阳光明媚，傅杰还是平躺着，他拿着相机假装拍天。忽然，一个美丽的面孔出现在镜头里，佳宜正弯着腰想跟男孩打招呼。

傅杰快速摁了拍摄键，那一刻，世界变的明亮起来。

女孩和男孩第一次牵手，第一次面对面的笑。

傅杰不断地拍下佳宜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态。

两个月了，佳宜要离开了……

“我要到北京上大学了，你会想我吗？”佳宜拉着傅杰的手说。

“当然会，我会一直等你回来。”说罢，傅杰一把把佳宜拉到怀里。

影楼里的小黑每天都会跟女朋友煲电话粥，会给女朋友寄漂亮的首饰衣服或赏心悦目的礼物。傅杰眼看佳宜已经离开半个月了，自己却什么都没做，他决定像别人一样的方式谈恋爱。

傅杰用这个月剩余的零花买了部手机，办了移动号码，承诺每天都会给佳宜打电话，发信息，每天都会把自己每天藏在心里的想念用无绳电话传达给佳宜，他的女朋友，第一个女朋友。

有一天，傅杰问佳宜想要什么礼物。

佳宜在电话的那一端却委屈的哭了。

眼泪滴打到傅杰的心里，他着急的问佳宜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我父母离婚了，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不想接他们的电话，不想花他们的钱。我该怎么办？”

“宝贝，我了解，你不想花他们的钱，可是你也得生活呀。我每个月会寄给你生活费，你把你的卡号发给我。对了，你平常的生活费是多少？”傅杰做了个最艰难的决定。

“谢谢你，傅杰，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我爱你！”佳宜挂了电话。

一分钟后，傅杰收到佳宜的信息，上面显示着佳宜的工行卡号和一串对于傅杰来说是多么可观的数字。

第二天，傅杰跟老板预支了下个月的薪水，全部打给佳宜。佳宜看到ATM机上显示的卡里的钱数——2000，笑地比阳光都灿烂。

傅杰只是个摄影师，尽管他的技术很好。

五个月，傅杰因为要把所有的工资打给佳宜，所以没有剩余的钱再寄回家里了。今天，傅杰请假回到了老家。

刚进门，有些弱智的大哥凑上来，斜视着傅杰，傅杰可亲地摸了下哥哥的头，向里屋走去。母亲两眼含着泪，傅杰叫妈妈喊哥哥弟弟们回来，他有事要说。

堂屋里简单的摆设，是傅杰最不愿看见的一幕，他爱这个家，却无力承受这爱，从现在开始。

大家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傅杰，傅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屋中间，狠狠地跪在地上。

那一刻，天震动了一下，整个世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母亲上去扶傅杰起来，但傅杰执意跪着。

“各位兄弟，傅杰给你们跪下了。我没有本事，从今往后，我也许不会再有钱给家里寄了，希望兄弟们原谅我的无能，拜托大家好好照顾妈妈。”傅杰往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了家。

只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兄弟们的谩骂。

大哥跟着傅杰跑了很远，路边的泥吸引了大哥。

佳宜年假没有回来。傅杰也没有去看她。

在北京繁华的王府井大街上，有一对挽着胳膊亲密地逛街的情侣，那女孩和佳宜长得一模一样。

佳宜和男孩是同班同学，男孩长得很帅，佳宜醉心于他。男孩家里很穷，佳宜昂贵的礼物经常让男孩心动。就在傅杰第一次给佳宜打钱的那个晚上，佳宜着急地挂了傅杰的电话，和男孩在学校附近的旅店发生了关系。而佳宜的父母根本就没有离婚。

后来，傅杰想出去到处拍照，老板答应了，给了傅杰五百块，叫他多拍些好的照片拿回来。

火车站，傅杰看到即将进站的火车，他拿出照相机，咔嚓一声，火车就被装尽相机里了。傅杰说希望这列火车能从山东一路开到北京，开到她女朋友那里。傅杰给佳宜打电话说想去北京看她，佳宜找了借口拒绝了。

傅杰似乎有了背叛的感觉：佳宜都不怎么接傅杰的电话了，也从来不主动给他打电话，只有月底傅杰发工资的时候，佳宜才会开心地接起傅杰打来的电话。

傅杰去了甘肃，去了甘肃最穷的村庄，拍到了一滴水——浑浊到见不得天日，却是最贵的财富；拍到了孩子们连欲望和期待都没有了的眼神；拍到了沙漠边沿，拍到了被风吹起的沙子漫天飞舞。

在他去西藏的火车上，傅杰接到了佳宜的电话。佳宜跟傅杰要钱，说想学跳舞和健身了。傅杰口袋里却只剩一百块，傅杰对佳宜说让她再等两天，等她卖了相机就给她打钱。

在拉萨，傅杰很辛苦地找到一家也不是很正式的当铺，他毫不犹豫地当掉了相机，纠缠着跟老板要了最高的价钱——500块。

傅杰一路走着，用眼睛记录下所见的一切最美丽、最动人心弦的景。

当他站到布达拉宫底下，他好想拍下午时的宫殿，阳光明媚地那么不真实。现在傅杰只有一个念想：相比佳宜，他最爱相机。

傅杰要离开西藏，他想回影楼了，可是身上已经没钱了，他只能靠双腿继续走下去。

傅杰也会画画，他一路走一路画。在西藏还算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傅杰画下最美丽的夕阳，一个商人走过，看到了傅杰的画，决定买下所有，叫傅杰随意开价。傅杰说你只需要给我一百块和一台数码相机。商人答应了。

傅杰拿着相机，去了可可西里，去了曾经影片里梦想的地方。

一只羚羊几乎要倒在傅杰的面前，它是准备逃跑的姿势，前腿上抬，两眼无望，后腿被猎人的子弹穿过，傅杰赶快拿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傅杰走了，带着商人给的一百块，边走边坐车的回到了影楼。他把所有的相片冲洗出来，老板很满意地奖给他一个月的工资。

羚羊的照片也被拿去参加比赛，并拿得了最优奖。

日子还在人们的生命里那么规律地走，傅杰照常每个月给佳宜打去所有的工资，他依然落拓的着装和安静地拍照，佳宜还是很喜欢同班的那个男孩，还是假装很喜欢傅杰，叫傅杰宝贝。

贾振平的一次精神背叛

丁香花开的日子，天气格外地好，清新馥郁的空气弥漫了整座办公楼，所有的窗口全部敞开着。

贾振平拿着上司给他的表格走进办公室。凡事都先知先觉的老胡叫了一声主任，继而面色轻浮而神秘地说道，领导体谅你的辛苦，挑来一个美女给你当属下，你的艳福来了！

习以为常的一次逗哏，贾振平并没有在意，一边嘟囔着我怎么不知道，一边做起手头的工作。就在他忙得不亦悦乎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人事科科长李野果真领来一位三十左右岁的女人。

李科长和善地与几位职员打过招呼，转过身来向贾振平介绍说，这是新调来的同事徐芮，暂时分配在你这个部门工作一段时间，你给安排一下。

李科长走后，贾振平开始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这位属下。高挑匀称的身材、白皙宁静的脸庞，五官虽没有显著特点，但也是鼻子眼睛嘴唇分布均匀，恰到好处。最吸引贾振平眼球的是她那一头漂染成栗色的并且熨烫了的龙须柳一般的长发，总是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飘呀飘，摆呀摆的。

下了班回到家里，贾振平有些心神不定，胡乱地吃过晚饭，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上网抽烟，出彩地仰躺在沙发上和老婆一起看了韩剧。

看着看着，贾振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摩挲起老婆那不长不短的直板发，以征求的口吻说，你也把头发染成栗色的吧！

老婆淡淡一笑，以揶揄的口吻回答说，甭忽悠，并非本女士不懂张扬，而是唯恐招致飞来横祸。

让人家揭了短，贾振平只好悻悻地闭了嘴。他想不到老婆至今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没有品位还要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2008年1月30日，农历腊月二十三，各部门开始放年假。一向朴实无华的老婆突然提出陪她去美发厅做个发型的要求。此言一出，正中贾振平的下怀，欣然前往。

回到家里，贾振平发现三十八岁的老婆年轻了许多，感觉与后院的那个二十七八岁的小媳妇相差无几。由于老婆的变化，影响着贾振平也似乎年轻了一些，这个春节，他过得很充实。

正月十五的傍晚，女儿缠着贾振平出外燃放烟花，单位领导和老婆的话他得可以当成耳边风，女儿的要求却不敢违拗，撇了电视下了楼。

小区的空地上，贾振平和女儿手里各自擎着一支烟花，小心翼翼地点燃引信，斑斓的火球腾空而起，接连不断。

酒后失控，贾振平手里的烟花拿得平直了一些，偏偏老婆此时出门去打麻将，一个艳红的火球从老婆头顶呼啸而过，一声惊叫，老婆盘起的头发立时散落开来。

贾振平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在老婆面前低着头反复承认着错误。老婆一边啜泣，一边责怪。在女儿的哄劝下，方才住了声。事后，贾振平也是追悔莫及，有些后怕。

贾振平的老婆依旧扎着她那条马尾辫儿，日复一日，没发生一次变化。在人群里找寻她，首先看辫子，然后看身段，一找一个准。这样贾振平的视觉有些疲劳，不想多看一眼。

因为办公室里多了一个栗色头发的女职员，贾振平就像刚参加工作一样喜欢去上班。渐渐地，两个人混熟了，说说笑笑也就多了起来。下班之后，贾振平偶尔会请办公室里的人喝酒，当然，她不在的时候，贾振平不会张罗这事儿的，凭他的矜持，更不会慷慨解囊的。其他人，不过是电灯泡而已，大家心日明镜，不吃白不吃。

渐渐的，徐芮感觉出了贾对她时时刻刻的暧昧关心照顾，她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接受。回报他的常常是嫣然一笑，这样一来，工作再多再忙，贾振平也没有疲惫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徐芮的在外地工作的老公来单位，贾镇平才如梦方醒，暗地里惭愧了许久许久。徐芮的丈夫很坦诚，一再感谢他与同事对她妻子的帮助，临走的时候，用一种信任的眼光与贾振平进行了交流。

贾振平有些慌乱，他在想，徐芮的老公的绝对没有看透他的龌龊心理。人家越是坦诚，他的脸越是发烫。夜晚，看见老婆熟睡中一脸的平静，贾振平更加不安，他在电脑前抽了一夜的烟，最后写下了一首诗；

《不是我不喜欢你》

梦里也鲜活你的美丽

何况有意无意地相遇

你微笑的流露温暖着记忆

我从此冷漠只不过是回避

别相信痴情就是美丽

谁能说谁对得起自己

每一个人可以爱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却不能都爱你

不是我不喜欢你

只是不想欺骗你

脚踏两只船的游戏

对你对我都没有意义

如果我真的去爱你

肯定会下一场连阴的雨

不是我不喜你\/只是不想伤害你

有一种美好叫回忆

给你给我都留点余地

就这样默默地喜欢下去

就这样保持一定的距离

接下来，贾振平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她，只是少了许多亲近与说笑。单位旅游的时候，徐芮邀请贾振平和她照了一张合影。她戴着一副太阳镜，披散着栗色卷发，纯净的瓜子脸上满是他脑海里永远抹不去的微笑。

徐芮把冲洗出来的照片交给贾振平，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决定，连同他写的诗一起，永远封存在记忆的深处。

婚姻暗礁

找不到比这更令人颓废的了。乔乔哀哀地想。

她在先生的QQ里看到了一个年青女子的照片。那女的叨着烟。乔乔为先生的品位羞愧不已。她拿起电话，拔了先生的号码。可是接不通。乔乔想，钻山洞去了？便没再打。其实打通了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问先生这丫蛋是谁？或是把这事直接当成证据告诉他日子不过了？哼，幼稚。

她细看那照片。这丫头比我差远了。她心说。她知道先生不会和她怎么样。所以她连生气都没有。这要搁年青那会儿得气成什么样啊。还学会聊天了学会扯淡了学会泡妞儿了。长行情了啊。

那天晚上下大雪的时候，她陪儿子在路灯下滚雪球。儿子玩得不亦乐乎。她也伸出手帮儿子，可只一会儿手就冻得伸不开了。儿子拉住她的手往她手上呵热气，天真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乔乔便站在一边看儿子越滚越大的雪球。偶一抬头，路灯上方飘飘扬扬的雪花犹如开了花的花瓣般挥洒而下。乔乔瞬间心动。她想起和先生初识那年的正月十五。她对家里撒谎同他跑出来。两人的恋情还单纯的停留在拉手的阶段。那天的雪要比今天的大。大片大片的雪花。乔乔就和先生在路灯下看得眼花潦乱心生浪漫。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他们两年恋爱史里最浪漫的一件事。这次看雪成就了他们欲说还羞的爱情。乔乔着实幸福了一段日子。后来她慢慢发现先生并不是浪漫细心的人。所以谈恋爱的时候乔乔觉得幸福的时候很少。可是，先生很帅。她舍不得。就在她犹犹豫豫的想要不要分手时，先生的父母来见乔乔的父母研究他们结婚的事。乔乔一下子就懵了。她没有了退路。本来左右摇摆的心也一下归了位，想着就这样吧，先生终归是个好人。

所以婚后，她充分体会到了这个好人带给她的所有伤害。

儿子五个月时，先生迷上了赌博。常常夜不归宿。乔乔每天抱着嗷嗷待哺的儿子夜不能寐。儿子是个很不省事的孩子，应该睡的时候必定在哭。从不睡大觉，两小时必醒。乔乔三年内没睡过整觉。但是她从未因为孩子烦过先生。她固执的认为男人是不能为这些锁事烦心的。所以先生麻坛正酣时她艰难的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洗服，所以儿子生病时她一个人抱着儿子趔趄的走进医院。可是后来发现，这并不她一个人的儿子，他有责任。所以她不再那么任劳任怨了，所以矛盾来了。

矛盾持续了一段时间以后乔乔败下阵来。因为显然先生并没有试图改变。乔乔想，那么我改变吧。婚姻中当其中一方选择了妥协时，便又变得和平了。

可是人总会爱上这样或那样的事。

先生爱上网络游戏了。那时乔乔和先生开了个网吧。那时刚刚风行，很赚钱。先生眼里只有他的游戏网吧他不太放在眼里。乔乔便每天奔波于单位和网吧之间。这是件很辛苦的事，乔乔要上班，要管儿子，要经营网吧。她不记得多少次她把儿子扔在家里去网吧修机器到半夜。给先生打电话时先生大都在酒桌上辗转。隔着电话乔乔仿佛都闻得到酒气。

乔乔再不能坚持，关了网吧。

日子再次变得安然无恙。

先生的朋友再次多了起来。其中整整一年时间，先生从没在家吃过饭。乔乔每天独自带着儿子默默地生活。她每天上网到深夜。她迷上了论坛。先生偶而夜半归来会醉眼迷离的看她在做什么。乔乔也全不理会。她觉得网络至少可以填补她生活中的空白。这多少算是生活给她的一点回报。

可是儿子得了中耳炎那次让乔乔彻底失望了。半夜子儿发烧，可是找不到先生。儿子已经六岁，不再是乔乔这样的女人能抱得动了。可是儿子烧得昏睡，乔乔咬着牙抱到楼下，站到冬日夜里零下十几度的空气里打车。医院的医生都睡了。医生给开了药，乔乔蹲下来叮嘱儿子：儿子，你就在这等妈妈，妈妈去买药，哪都不能去记住了吗？儿子烧得无神的眼睛看看她点点头。医生问她：就你自己来的？乔乔点点头，没说话。医生眼神里的同情让她觉得受伤。那不仅有同情，还有嘲笑。乔乔气愤的想，合着我这儿子是娘家带来的。

带儿子回来时先生兀自未归。乔乔早累得一点脾气没有。她没有力气生气，她只是灰心得心都碎了。先生回来她一句没提儿子生病的事。她懒得说。她失望得不想跟他说一句话。她只是反复的想，不如，散了吧。

想到这，乔乔又想起那灰了心的感觉。抬头看看那丫头的照片。心里不禁笑了一下。她在心里对先生说，十多年了，你还没在女色上犯过事呢。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吃喝嫖赌您老人家可是占全了。

十多年这个词，着实的让乔乔的心疼了一下。

乔乔拿着电话，再次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