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筝的地点在学校的后山一片美丽的草坪,那是一片很美的地方,略显黄颜色的小草中长出一朵朵幽幽的野花,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摇晃着他们的小脑袋,我如约而至,一眼就看到草坪中间坐着的那个瘦高的男孩和他身边那只淡蓝色的蝴蝶风筝。
从那以后,每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学校的山那片草坪上都会留下我和明拿着风筝奔跑的身影和身后的那一串愉快的笑声。
有消息传出,学校要组织一次放风筝大赛——就在那片草坪上。我决定给明一个惊喜。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骑着单车到处买竹子,纸,颜料……我要亲手做一个风筝送给明。
终于,等到了风筝比赛的日子。早早的,我就抱着那只我苦苦熬了两个晚上做成的风筝到了学校的后山,坐在我和明经常坐的那片草坪上,明却似乎忘了今天的比赛,当参加风筝比赛的人陆陆续续的来的差不多了时,我那双焦渴的眼睛仍旧没有扑捉到明的身影。
我在草坪上傻傻的坐下一整天,当太阳也觉得太累该回家休息的时候,明还没出现。我开始为明担心,我飞快地跑回9号楼,然后疯狂的给明打电话。接电话的不是明,当我问到明的时候,对方以一种惊异的口气时我对我说:“你不知道明昨天已经走了吗?”“他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我们问了他,但他只是笑,我们也弄不清楚,只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明为什么会领了肄业证收拾东西离开……”我不知道舍友们是如何将我弄到医院的。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阳光明媚的病房,高高吊着的点滴瓶子正不是紧不慢地向我的血管输入晶莹的液体。不知云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又好像一宿无眠。
我定定地看着青云,待其他两个舍友出去以后,我依然定定的看着青云:‘告诉我怎么回事?青云。“
泪水无声的爬满了青云美丽的脸,她摇头没吭声,我乏力的合上眼睛,别过脸去。
一年以后,青云挡住了正往图书馆一个的我。递给我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告诉我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回到宿舍,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盒磁带,我满带疑惑的将带子插入录音机,谁知录音机里传出的竟然是明的声音:
彬:
对不起。
我知道我不应该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你。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
彬,风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三年前医生就告诉我,白血病在任何时候都可能夺取去我的生命,所以,在遇到你以前,我一直在逃避着爱情,我把自己的爱寄托在那美丽的风筝上,可自从遇上了你,我发现我这只快要断线的风筝居然被你牢牢的抓住。
我以为可以这样子一直维持一去。但那天晚上青去找到我,她与我谈了很多。她说你是个很单纯很优秀的女孩子,她说你很痴情,请我不要伤害你。于是我下定决心,与其让你在哪一天接受我的死去的真实,不好在趁你还未陷入太深的时候接受多无情的假象。
彬,我走了,那只淡蓝色的风筝做证,我是多么的爱你!……
小心的爱情故事
小心,是一个女孩子。
小心,是她在网上的名字。
小心,是海大第一批女网虫。
在车站,我终于用双手的大拇指和中指圈成一颗心,高高地举过头顶。
小心的泪奔涌而出,车窗上只留下抖动的双肩……
小心爱看书,很有一套理论,常常让男生们败下阵来。那时,许多人要搬出我来应战,而我不肯。在我眼里,小心是个难以琢磨的人。记得第一次与她对话是那么的简单:
“嗨,能把笔记借我抄抄么?”
“可以,拿去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与男生争执时的冲劲。她的脸和眼都是安静的,有我看不懂的祥和。而我有了更强烈的感受,我不懂她。自习教室里,时常有朋友会和她半开玩笑的搞些辩论,我总仔细地听,却不加入。当她无意间看到我的目光,唯一的表情不在脸上,而在长发利索的一甩。是挑战么?无法理解,无法相信。那就是大二时她留给我的记忆。
大三,有了个纯友谊的女性朋友,她也是小心出双如对的好朋友。从她的嘴里,我听到了更多对小心的好评,也知道小心曾多次议论过我的为人。但小心在面对我时依然平静,使我无法相信她会对我有什么兴趣。我们从不曾注视,更不曾交谈,除了通过朋友的言语了解对方,我们一无所获。她是个很有思想的人,这让我畏缩,实在是不愿接近她,让她看出我想和她说话。这种无聊的自尊,一直延续到大四。
有件事我印象很深,那是夏天。
下午上课,小心穿了一件其实很配她的淡色上有大簇水仙的长裙。偏巧我家窗帘的花色与那长裙相同。当时我笑了,把这当笑话说给朋友听,并给她取了个外号——“窗帘”。这个外号很快地传播开来,而我也只当是玩笑,没注意她是否知道。直到后来的一个晚上,小心的朋友和我聊天时说起那个笑话,我才有所惊觉,连忙道歉。但那个女孩却笑了,说:“道什么歉呀。她很喜欢窗帘这个外号。但她生气你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
我沉默了,她与我除了大二借笔记说过一次话从未交谈,让我如何开得了口?那晚我暗想过,发誓下次见她一定笑着打招呼。可是,我食言了。
三年级下学期,学校的BBS站开通。小心的朋友在我的劝诱下开始接触网络,她很快迷上了网,进而天天拖着小心和她一起去CC上网。第一次在BBS上看到署名“小心”的文章,我便被吸引住了。发觉这个人的心境和思想与我那么相近,平生出一份珍惜。于是,我总是留意小心的文章,而且每每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感触,有所收获。我开始回应她的文章,有时两人“Re”得连成一片,场面壮观。终于有一次,我对小心的朋友说了这件事,我说我喜欢小心这个人,我相信她是女的。朋友斜眼看我,一脸诡笑,让我摸不着头脑。看我不明白,她一字一句的说:“小心就是她,是她呀。”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心剧烈地跳动,“小心”,我脱口叫出。
那晚我在BBS上等,她一出现,我就CALL她,喊出了她的真名。她吓坏了,问我是谁,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我对着屏幕大笑,笑出了眼泪。我终于主动同她说话了,等了很久的,不必再等。
那以后,我们时常TALK,她的打字速度也越来越快。玩笑、争论、甚至挑衅,小心和我成了网路上知心的朋友。然而另一方面,虽然我们彼此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面对面时依然无话可说。我欲言又止,她满脸期盼,这种尴尬的场面随毕业的临近而愈渐增多。这是怎么了,她和我之间总有一道高墙。我很困惑,小心也一样,但在BBS上我们都自觉地不提及这个奇怪的现象,只把迷惑和些许悲伤留在下网回校的路上。
大四,学校的BBS站关闭了,连CC也不再对学生开放,小心与我便失去了唯一可以交谈的空间。大四的事情其实很多,不象学弟们想象的轻松。考研,不成又开始四下里找工作;实习、毕业设计、外出打工,直至毕业前夕众多的酒会,
小心和我见面的机会都极少,更说不上交谈。在路上相遇,点一点头就擦肩而过,我回头时没见她回过头、她回头的话我也没看到。我开始遗憾,开始自责,却依然没有表白什么,挽回什么。
前天,班级告别酒会如期进行。小心和我坐同一桌,席间我望着她,有些麻木。酒喝得多了,一个女孩子忍不住抽泣,顿时引得满场哭声。我不忍再听再看,和另外几个人冲了出去。没多久,小心跑出来倒在沙发上,空空的大堂里只有她和我。她一直低着头在哭,看不到她的脸。我犹豫着坐在很远的对面,慢慢抽烟。一会儿,小心抬起头看见我,她擦了把泪望我。该过去了,我对自己说。
刚刚站起身,许多人从餐厅都跑进大堂,再次哭成一团。有人吐倒在地上,我不得不赶上去扶他们去洗手间,一个个顶他们的胃帮着吐,然后是洗脸,倒茶水。忙活完再回大堂,看到小心他们在轮流合影留念。我坐下看她,看到她的眼睛红肿得很厉害,脸色苍白。当时自己的心也开始痛,想一把将她拉出去。
终于等到别人都散开,我鼓起勇气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说:“不要再哭,我希望和你合影时有最美的你!”小心抬着头望我,样子很难看,她点头,想笑,可是做不到。但是她不再流泪!
因为自己是少数几个没醉的,所以要帮忙收拾,一忙就忙了快两个小时。再想起小心,忙跑去找她。看到她端坐在一边,没哭,眼睛也好了很多。我笑,邀她合影。然而,班长回头对我说:“底片都照完了。”
我呆了,小心也呆了,好几分钟我们都没有说话,就并肩坐着。当时我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我说:“真遗憾,平日话说得少,现在照片也要整治我们。”小心勉强地笑了一声,低下头。
“是啊,真遗憾。”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就这样吧,还有机会的。”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站起来走掉了。
今天,7月9号,小心坐火车离开大连。在宿舍前送别时,我本不打算去车站。小心她们下来,我第一眼就看到她。她远远望见我,平静地走来,伸出了手。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我不忍放开。我们还是没有话说!她转身上车靠窗坐下,就怔怔地看外面,我心里真的象刀绞一样。没想什么,我就跳上汽车,一路随她去了火车站。等车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边上。我想过去,却被哭泣着的小心的那个朋友抱住。我安慰着她,抬眼看到小心满眼都是泪。
她与我之间的沉默再次印证了长久以来的感情。
站台上,最后的送别,我知道我不能再闭口不语了。把她拉到一旁,我掏出手帕替她擦去泪水。她紧紧抓住那条手帕,从我手中夺走了它。
“欣,对不起,我们的遗憾不在一张照片,而在我不曾主动开口。”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子里很乱,周围满是哭泣的学生。小心的回答还是那么轻,我不得不低头靠近她的嘴唇,“我记得的你比你记得的我要多得多!”说完她就又哭了,不能再说一句话。其他的人走过来和她相拥,她们哭着抱在一起。但不管人再多,她和我都没有移动半步,我的下巴擦到她的头发,她抽动的肩膀不停撞击我的前胸,我们就这么紧靠着站立,直到第一遍列车铃响起。
该走了,真的要走了。我扶住她的双肩,把她推向车门,推上车。然后我跑到她座位的车窗下,看到她还在哭。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伸出双手用力按在玻璃上,她哭着也伸出手,四掌隔着车窗对在一起。这一次真的不能说话了,因为玻璃阻隔了所有的声音。我后悔莫及,为什么从前没有和她聊天,陪她说话。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我后悔得快疯了!该怎样才能告诉她我的感受啊,我一定要让她知道。车就要启动,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不能再等了!
我终于收回手,用两手的大拇指和中指圈成一颗心,高高地举过头顶。小心一下子就哭了,再也抬不起头,我在车下只能看到她剧烈抖动的双肩。
列车开动了,小心趴在玻璃上,两手不曾离开我的掌印,一只手上还握着我的手帕。而我,高举着一颗心。没有对话,一如从前……她已知道我爱她,我很高兴,虽然我在哭。她与我没有将来,却终于有了过去,一段难以忘却的无言。
现在,是凌晨35分,小心在车上是否睡了?
“小心,小心着凉……”
我很大声地对窗外喊,可这一次她是真的听不到了。
我的初恋流逝在生命中
夜深人静,窗外细雨绵绵。一壶新泡的绿茶,又勾起我的回忆,断断续续,却又清晰依旧。
第一次注意到她是那节初二的英语课,老师没头没脑的一句,“Youlookverycleantoday”,让我不禁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洁白的夹克,清秀的面容,在早晨的阳光里,如一朵含苞的小荷。没想到这一眼的情思,穿越了二十年悠悠的岁月。
转眼升了高一,她竟是我新的同桌。虽然当时已有了心仪的女友,刚刚开始那一场涩涩的初恋,但看到新的座位表时那一缕甜甜的欣慰,让我自己都觉得意外。随后的岁月,是一次次的斗气,一次次的和解,无数次的讲解习题,数不清的考试测验。那一次,屡讲不通之际,我情急之中,右手从她的左臂下穿过,指了指她书本上的字句。我很快地抽回手,连她的衣服都没碰一下。但我看得出,她很紧张,有些不知所措。在当时,男女生的距离如此之近,是很不寻常的事。不料,没过几天,她如法炮制,也用同样的手势指给我看书上的内容。我虽然强作镇定,但那一瞬间,我的心狂跳不已,几乎从喉咙口蹦出来,脑袋也着实晕了好几分钟。我这才体会到了她几天前心如撞鹿的感觉。
物理测验卷发下来了,她猛地把卷子抱在胸口,脸上的笑象山花一样烂漫。虽说那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测验,虽说班里有一小半拿了满分,但对于不善物理的她来说,破天荒的满分仍旧是按捺不住的欣喜。我看见了她含笑的眼神里的感激,心里的喜悦也早已不是多少个满分所能衡量。十数年后的今天,经历了多少沉浮的我,竟难以找到多少满心欢乐,没有愁云的时刻,可以和那一刻相提并论。
不止一回,她习惯性地一甩长发,青丝的末梢在我的脸上略过,但我始终猜不透她的道歉有多少诚意。
曾有一次,我伸手捋下一只在她发间的小虫,她告诉我,她若知道了,会“啊”地大叫起来。才隔了一天,我轻描淡写地,“一只虫”,她“啊”地大叫一声,再一看我的表情,“你骗我”!我开心地大笑,“你叫得真好听”……
在一个周六的下午,她打来电话,“我多一张电影票,你有空吗”?刚巧那天外婆要来看我,我心里十万个不愿意地对她说不行。直到前不久,我还在不经意地想,如果那天我去了,是不是故事就发生了呢?
经过几番挣扎,我终于决定放弃对她的情思,一心一意去继续我那酸酸甜甜的初恋。我在日记里大概是这样写的,“我对她绝不会比对Kay好……”。现在想来,一是对初恋的可人儿情有所衷,二是她当时喜欢的男孩和我实在是不同风格的人,也就没有信心去开始另一场追逐。
中学毕业,四年大学,找到工作,来到美国,好象就是一转眼的事。中学的初恋,大学的苦恋,之后的若干女友,倏然一一变成回忆。多年不曾联系之后,我在一个初夏接到她的结婚喜贴,新郎就是她中学里的男友,当然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没有什么失望,没有什么震惊,我孑然一身飞到中部去参加她的婚礼。在教堂里,她激动不已,哽咽着说不出那熟悉的誓言。我的心里,也隐隐约约地别有一番滋味。直到婚宴的尾声,我才有机会站到她的身边,“恭喜你”。大厅里灯光昏暗,人影婆娑。浓装的她看着我,“Iasogdyouulde”。她抬起手,轻抚了一下我西装的袖口。我已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手臂上这轻轻的一触,便有无限温柔,胜过千言万语。去年冬天,在国内的同学聚会上又碰到她。那清秀的面容,淡淡的笑靥,和唇上的美人痣,都和二十年前的那一眼别无二致。谁说十四岁不再来?!
隔着小小的咖啡桌,我们是对方眼中的一道人间风景。二十年的悠悠岁月,尽在微微一笑间。那“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感觉,如岁月酿的醇酒,揽尽人生百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