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心里很烦,一提起跟何泉有关的人和事就很烦,一想起有关于陵云天的画面就不自觉的心沉。
她何尝不知道将上一辈子的恩怨牵扯到下一辈的幸福中这对陵寒不公平,也会让他承受跟她一样的痛苦,但虽然心里明白,也依旧接受不了她的儿媳妇是何泉的女儿那个事实,她不是沒想过试着去理解,去接纳,可心里那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紫凤心烦的挥挥手,打断邵医生的话:“行了,别用你哥哥那套來教育我……”紫凤说着,突然感到沉伤,是啊!现在的邵医生已经非往日那个邵医生了。
现在的邵医生是以往那个邵医生的弟弟,以往那个邵医生一直是陵寒的专属医生,会定期给陵寒检查身体,给他安排食饮方面的事项,对陵寒比对自己的儿子还亲。
可,这样亲切的人终究敌不过岁月的炊烟,算算时间,他已经逝世两年了,可紫凤依然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他,那位贴心的故人。
“乖,别哭,就好了,雪儿最听话了!”邵医生看似沒在意紫凤的话,哄着雪儿,在她细瘦的手腕上用消毒液洗了洗,然后将吊针对准她的血管打进去,瞬间血液倒流到针管中,邵医生动作干练的解开系在她手腕上方的弹条,那红色的血注即刻流入雪儿血管内,晶莹的药液也安静的流淌进雪儿的身体。
雪儿倒也乖巧,沒有害怕打针那种娇惯的毛病,她依旧哭着一抽一抽的躺在床上,打针的时候一动沒动。
“真听话……”邵医生给雪儿固定好针管之后,笑眯眯的摸了摸雪儿的额头,满眼的宠爱:“我们邵家几代行医,每一个男丁都继承了家族手艺,沒有哪一个不学医的……”邵医生突然说,他不是沒有注意到紫凤刚才提及他哥哥时,那瞬间变得哀伤的表情。
“我大哥临死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陵寒,他说这些年一直给他检查身体,一直稳定着他的身体状况,可他身体机能还是在日益衰退,胃病的老毛病一直治不好……”邵医生敛去了倜傥的风趣,说着他大哥的遗憾,自己也有些担心。
紫凤叹了一口气说:“寒儿这孩子太执拗了,脾气犟得跟牛似的,我也担心他,想让你继续做他的私人医生,他就是不肯,也别怪他,他虽然表面不表露出來,可他是心疼怀念你大哥,不愿意将这份默契从心底移走,也不愿意让邵家的人在为了他劳累,这孩子别看表面装得多冷酷多无情,心底好着呢……”
邵医生笑笑说:“这点不用说我也知道,要不然我大哥也不会心甘情愿为他卖命,我大哥在世的时候,陵寒沒少往邵家塞东西,甚至给了一大片花田地,光是这个就足以够邵家的人生活一辈子了……”邵医生跟紫凤拉着家常,雪儿哭着哭着,在他们安详的讲话声中又睡着了,只要有人在她身边,她就感到安心,好像是有人守护一般的安全感。
“老邵,雪儿怎么样了!”杜绍熙突然推开房门,沒大沒小的问。
“嘘……”邵医生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横着眼睛责怪杜绍熙说:“沒心沒肺的,小声点,刚刚睡着,小心被你吵醒……”
杜绍熙看了看床上,雪儿泪痕未干,正陷入梦乡,手臂上正打着点滴,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少,再向邵医生看去,只见他翘着胡子,不搞笑自诙谐,杜绍熙倜傥的笑道:“果然是一家人,跟你哥真像啊!为老不尊不说,赶得上溪儿给大邵医生取的老顽童这个称号了,你就是个小老顽童……”杜绍熙指了指邵医生打趣道。
“怎么说话的,什么大小老顽童,他们都是陵家的医生,你们的长辈,别沒大沒小的!”紫凤教训的朝杜绍熙说道。
杜绍熙立马噤声,朝邵医生做了一个无辜的样子,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邵医生无声的虚点了点杜绍熙,摇头失笑。
紫凤皱着眉,突然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早叫你回去了么!”
“额,这个……我这就回去……”杜绍熙伸伸舌头,暗道紫凤还真是慈禧太后,一点都不容理啊!赶紧带上房门,一股溜烟溜走。
紫凤好笑的摇摇头:“这孩子……”
……
次日,一早上门就被打开,紫凤听见开门声,赶紧面向门那边。
“妈,起得这么早啊……”陵寒进屋,看见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紫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问候道。
“什么起得这么早,我一夜沒睡,你还知道回來,把孩子丢下你就一个人去潇洒是吧!为了那个女人,连孩子的死活都不管了,你还真够可以的!”紫凤劈头盖脸的就对陵寒一通训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