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也不再管禁足之事了,飞身踏上那剑,看它究竟要去往何处。
果然,凌风收了禁锢桃灵剑的法术瞬间,那剑竟稳稳地带着凌风飞往下界,到了人间一处看似有些荒凉的地方。
凌风一眼便看见有一人半跪在一个墓碑前,那人手捂心口,指缝间却血流不止。
甚至如雨滴般,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未干涸的血水。
然不止有血,还伴随着丝丝白色仙气倾泻而出。
而那人的脸也越发惨白,五官虽因疼痛紧拧着,却也并未让凌风认不出他来,此人正是离忧。
凌风也适才明白,原来桃灵剑是受了离忧的仙气指引才飞来的,原来离忧伤了心口才导致仙气外泄的。
凌风匆忙下剑,封住离忧的经脉,将他扶在怀里,拔掉他心口的刀子,轻声道:
“别怕,师兄来救你了。”
离忧带着痛苦又有些惊讶的目光,抬头注视着凌风。
如先前的久久一般,离忧本就疑惑,为何他的心口处会有白色的气体飘散出来。
与此同时,脑子里又涌进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而这个自称是他师兄之人,又忽然地从天而降。
离忧的脑中十分混乱,却因心口的疼痛说不出半句话来,终是晕了过去。
凌风赶忙施法将仙气送入离忧的体内,为离忧疗伤,但见那伤口愈合完全,凌风方才收手。
继而,搭上离忧的手腕,脉象已经稳定下来,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只要带他回望月阁好好休养便是了。
凌风适才呼了一口气,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余光不经意地瞥过那墓碑,他又瞬间定格了。
但看那墓碑上清晰地刻着“乔久久”三个大字,凌风心中顿时七上八下的。
他不晓得这个乔久久究竟是不是久久,却又想起司命仙君编写的离忧和久久会在一起的命数,那想来是久久没错了。
凌风匆忙施法向墓里探去,却感觉不到里面有仙体的存在,而是空空如也。
凌风的脑中登时闪过许多疑问,半晌,才被一阵声音拉回了思绪。
届时,远处传来大队人马赶来并呼喊“二皇子”的声音。
看着眼前的场景,凌风猜测,这个二皇子大概指得就是离忧。
可如今,离忧的凡尘之劫到这已经算是结束了,自然不能让离忧跟他们回去。
也为了不打扰人间秩序且不暴露身份,凌风施法变出一个早已断气的离忧假身,而后,背着离忧离开了这个地方。
自凌风与离忧刚离开后不多时,侍卫们也赶了过来。
刚到久久墓前,就被眼前的这一番景象惊呆了。
离忧倒在血泊之中,心口插着一把刀子,早已断气了。
侍卫们皆面面相觑,但又不能空手而归,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抬着离忧的遗体回去了。
贤明宫内,皇后哭得是痛心疾首,皇帝陪在旁边,也唉声叹气不止的。
见侍卫进来,皇后赶忙问道:
“找到离忧了吗?”
那侍卫支支吾吾的。
“这”
皇帝也急了,一拍桌子,怒道:
“快说!是不是那个逆子跑了?”
那侍卫扑通一声跪下,这才开了口。
“回陛下,二皇子的确在乔家小姐墓前,只是”
“只是什么?”
皇帝逼问不休,侍卫只好如实禀告了。
“只是臣赶到时,二皇子已经自自尽了。”
这消息就像一道惊雷劈在皇帝头上一般,他登时就怔住了,待他反应过来之时,泪水也已然涌了上来。
一时间,他竟然失去了两个儿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因为他的偏爱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双双送命。
皇帝悲痛不已,那不粗糙却也带着些许皱纹的手竟也有了几分发抖。
可皇后却无暇顾及皇帝的痛苦,相反,她十分愤怒地吼着。
“陛下,如此不是便宜离忧那个畜生了吗?陛下说过要为臣妾做主的,陛下莫要食言啊!”
皇后的要求在此时显得那么无理取闹,本来还挺心疼她的皇帝也瞬间火了,拍着桌子,吼道:
“那你还要怎样?晔儿去了,朕自然心疼,可忧儿也是朕的孩子啊!如今他也去了,朕已经够伤心了,你还想要朕怎样?说到底,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你们明明知道乔久久和离忧两情相悦,为什么还非要她嫁给晔儿不可?若不是因为她,朕的两个儿子又怎么会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顿了顿,少了刚刚的几分怒气,却也多了些许埋怨,继续道:
“她就是个祸水,祸水啊!如今朕的两个儿子都不在了,朕以后指望谁啊?”
说到这,皇帝竟小声哭泣起来,如今的他只知道将责任推给旁人,却想不起,他曾经也是与这些旁人站在一起,逼着离忧与久久分离的。
半晌,皇帝重重一声叹息,对着侍卫挥挥手,道:
“罢了,为二位皇子安排后事,早日下葬吧!”
皇帝起身向外走去,原本带着高贵气质的他,如今却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背影不再那么挺拔,仿佛他活得是那么累。
可殊不知,正是因为皇帝的态度,让皇后至此心生怨恨,这东紫国又要开始一些新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