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点头赞同:“此言有理。
孟子亦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建华未曾想到,霍去病早已处心积虑,绕至此处,正等着她这句话。
她话音刚落,霍去病便立刻接口道:“正是!你常说情爱是烦恼,那我便是你的烦恼之源!
我苦你心志、劳你筋骨、行拂乱你所为,令你动心忍性、增益你所不能!故你需与我相伴,有我,你方能更快成就!”
建华恍然大悟,叹道:“哎,你这人真乃狡猾至极!”
霍去病笑答:“此非狡猾,乃善于迂回。”
善于迂回,此言正是二人定情之时所言,二人相视而笑,建华无奈改口:“好吧,好一番漂亮的迂回!你怎总以这手段待我?”
“你又怎总落入我圈套?总之,无论何处、无论来世,我们定要相遇。对否?”霍去病问。
建华知自己已四面受困,只得放弃抵抗,笑道:“那便一言为定!”
九月伊始,圣上召回大司马骠骑将军的诏命果至。
此乃霍去病预料之中,一切准备早已就绪。诏令既至,他心中喜悦,却面不改色。
然其左右随从,无不掩饰不住终于盼得诏令的兴奋,个个喜形于色,似欲好好庆祝一番。
奉诏后,霍去病快马先行,即日启程。
他走后,建华亦无意在朔方逗留,迅速整理行装,随即启程。
虽归心似箭,却只能乘车而行,毕竟不如骑兵迅捷。
正值重阳佳节,菊花铺金,枫叶染丹,沿途秋色绚烂。
建华在旅途中默默计算着距离,心中暗自思量:他是否已接近长安?若她能加快行程,或许还能赶上长安的秋色。
她期盼着,届时他不会太忙碌,两人能抽出一日,同登南山之巅,共饮菊花酒,共赏渭水边的苍茫芦苇。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短暂的别离。
然而,命运的残酷往往出人意料,生死的诀别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临!
那日清晨,阳光尚未变得柔和,一行人便远远望见尘土飞扬,马蹄声渐近,一名军士骑马飞驰而来。
随从中有人猜测:“这或许是送往朔方的急报。”
建华心中疑惑:“他离开朔方才几日,怎会有紧急军令?”
她的念头尚未转完,那匹快马已至,军士跃下马来,急步至建华车前,匆匆行礼,神色间满是惶急。
众人一惊,认出这并非普通传令兵,而是骠骑将军身边的亲兵。更令人心惊的是,他此刻神色慌张,显然非比寻常。
他语气急促,与脸色一般惶急:“禀夫人,将军途中突染急病,昏迷不醒!”
此言如晴天霹雳,建华心神一震,声音颤抖,“你说什么?他现在何处?”
“回夫人,前几日我们赶路甚急,已至甘泉宫二百里外,四周并无市镇。
将军病发后便滞留于此,我们分头向夫人和长安急报!”
甘泉宫二百里外,那便是离长安城还有五百里之遥,如此偏僻之地……平白无故,怎会突患急病?
莫非遭人下毒?被敌人暗害?这是建华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急切追问:“究竟如何突然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