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挂在尸首上的车帘被人一把掀起,车外过分明亮的光芒使得施末看不清究竟是何人闯了进来。
来人逆着光,纤细的身段不同于先前任何一个试图闯入的士兵。
但施末的余光依旧在寻找着能够用以防身的武器,她不敢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里,相信任何一个陌生的人。
白知柒一脚踏上尸首,将刺入其头颅的银刃拔出。
血液混杂着不知名的浆体一道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也脏了面前女子雪色的裙袂。
满目的血色和钻入鼻中的血腥将施末惊醒,她愕然的看着一身黑色劲装,蒙面而立的女子,只觉胃中翻涌,后怕道:
“这这位姑娘”
话还未说话,白知柒率先一步翻身踹向身后不断涌来的士兵。
施末惊呼一声,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方才能手刃几个士兵已经是她最后的勇气了,如今余下的只有不断的恐惧与对能否脱身的迷茫。
白知柒将手中小巧的银刃丢给施末,示意她拿好防身,自己俯身在车内拾了把剑,扯下车帘朝外抛去,阻挡了一部分士兵的视野。
“想活命就紧跟着我。”白知柒冲还待在马车内愣神的施末喊到。
马车外依旧是源源不断,持刀而上的士兵,白知柒身形极快,迅速撂倒几人为车内的女子开辟一条生路。
如今马车已不能再用,可依旧有几匹完好的马儿,白知柒迅速判断好方位,拖着身后的女子朝一匹黑马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不少士兵持着剑试图朝二人劈来,皆被白知柒一剑封喉,她一人足以对抗数十人,但无奈身后的女子几次腿软,险些被人伤了去。
白知柒眼神一狠,侧身躲过身后的偷袭,她将女子拽向身前,抬脚朝身后的敌人踹去。
可四周的敌人就仿佛杀不尽的蚂蚁,紧密的从不同藏身之所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京城内下起了大雨,将马车上的旗帜吹得猎猎翻动。
雨水逐渐模糊了几人的视线,将白知柒手臂上的血水冲淡。
白知柒握紧剑柄,朝敌人包围之中最薄弱的地方攻去。
白知柒将施末送上黑马,沉声道:“一路北行,别停。”
施末害怕的揪紧了缰绳,声音带着颤,“那那你呢?”
白知柒却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伸手抽向了黑马,“草原的女儿最擅骑行,莫要让我失望。”
“姑娘!”黑马扬蹄狂奔,施末着急的喊了一声。
眼前这女子为了护住她,身上已受了不少伤,可四周的士兵完全没有削减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这样一个累赘万万不能留下,眼看着背后的人影愈来愈小,最后化为了雨幕中的黑点,施末咬牙,朝白知柒所说的方向策马而去。
数道凄厉的喊叫声响彻云霄,木板破碎的声音和重物倒地的声音一齐响起。
街边的摊贩已没了踪影,余下的只有在大雨中厮杀的人们。
白知柒抬头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吐出喉中腥甜,远处也有人参与这场乱战,随着敌人人数的增多,很显然他们这些还在反抗的人已逐渐落了下风。
白知柒俯身躲过身后挥来的刀刃,扯过一旁摊贩上的布匹朝几人甩去,她从袖中取出藏着的银标,最后清理了一波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