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程砚书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往后撤,却发现自己身上亦是一丝不挂,上面还布满了抓痕,可见昨夜有多么疯狂。

昨夜种种渐渐浮现在脑海中,程砚书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他便要起身穿衣,卫姝然急忙拦住他。

“姐夫要去哪儿?”

程砚书推开她的手,面容紧绷,神色痛苦。

“我做了对不起嫣然的事,必须要向她请罪!”

卫姝然死死抓着被褥,红肿的双眸中划过一丝怨恨。

对不起卫嫣然?那他就对得起她吗?

她惨笑一声,“也好,我也对不起嫣然姐姐,便是杀了我,我也无怨无悔。”

她也跟着要起身,被褥自身上滑落,露出了满身青紫,刺激着程砚书的双眸。

程砚书的心一紧,抬手将她按住,偏过头,胡乱地将散落一地的衣裳丢在她身上。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就说你是被我强迫的就好。”

“不是的……”

卫姝然的声音弱了下来,冲着满脸惊愕的程砚书流着泪道,“我也是自愿的。”

程砚书瞳孔一缩,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卫姝然抹了抹眼泪,艰难地扯出了一抹笑,语气故作轻松。

“其实姐夫不必在意,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就当昨夜只是个意外。反正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你与嫣然姐姐,不会有任何变化。”

程砚书沉默了。

卫姝然看得出来,他在犹豫。

他对卫嫣然的在意,比她想象中还要深,既如此,她就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到最后,他和卫嫣然重归于好,而她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唯恐外人发现,程砚书匆匆换好衣裳,临走之前踌躇再三,还是对卫姝然道:“姝然,对不起!昨夜之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日后你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卫姝然笑着流泪,仿佛释然一般,“有姐夫这句话,就够了。”

待他一走,她立刻收了脸上虚假的笑容。

忍着一身的酸痛,卫姝然穿好衣裳,推开了门窗,散了散屋内的气息。

微雨含风,凉意入股,桃花一夜落尽,绿树成荫,万物都那般可爱。

卫姝然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闻到了生机。

只是再睁眼时,她却看见了那站在廊下的纤弱身影,月牙白色的衣裙与暗红的窗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隔着重重雨雾,那张柔婉绝色的小脸一片冰冷。

卫姝然眉心一跳,薄唇微张,冲着她扬了扬手。

“菀菀,你怎么来了?”

沈菀撑着伞走近,脸上的锐气仿佛被微雨洗去,待至她跟前时,已然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温婉。

“今晨小竹楼那边发生了件趣事,我和嫣然姐姐她们都去了,唯独不见姝然姐姐,怕你出什么事,过来看看。”

卫姝然揉着眉心,“可能是昨夜贪杯,多喝了点酒,今晨睡得有些迟,有劳菀菀惦念了。”

沈菀的目光凝在她手臂上的红痕,卫姝然似有察觉,迅速放下手去,笑得一如往日羞涩。

“我还未洗漱,待会儿再去找你和嫣然姐姐。”

沈菀点头说好。

临走之前,她又问道:“姝然姐姐,你可有看见程世子?”

卫姝然心一紧,故作疑惑道:“程世子?他不是应该跟嫣然姐姐在一起吗?”

“可能吧。”

沈菀笑了笑,与卫姝然告辞,转身之时,眉眼即刻冷了下来,握着伞柄的手渐渐收紧。

若非她亲眼所见,程砚书神色仓惶地从卫姝然房中跑出去,她可能也会被卫姝然骗过去。81说

真是没想到,卫姝然不声不响的,竟和程砚书搞到了一起!

沈菀一想到卫嫣然,便恨不得直接跟卫姝然撕破脸皮,但也是为了卫嫣然,她不能这么做。

至少她得弄清楚,程砚书和卫姝然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卫姝然从中搞鬼,尚且还有回转的余地,若是二人欺上瞒下,暗通款曲,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因为程可青昏迷不醒,众人不得不推迟一日再回京,但风言风语已经传回了京城。

第二日,靖安侯府和令贤侯府的人亲自到城门口,把自家小姐“客气”地请回去。而楚君鸿,直接被盛瑜亲自押着进宫请罪。

卫清然趴在车窗上看着这场闹剧,忽见林霜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顿时一脸莫名。

“她是在瞪我吗?”

沈菀扯了扯嘴角,林霜瞪的是她。

程林楚三家的丑闻传到卫国公府,亦令卫老夫人震惊不已,想起自己曾被林霜哄得团团转,还极力促成林霜和卫辞的婚事,她便气得整夜难眠,下令再也不许和令贤侯府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