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姜稚渔,纷纷窃窃私语,似乎正疑惑着此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弋皱眉,沉声道:“小渔,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下去。”

“哥哥,我只是看不惯大家被沈菀欺骗,今日我就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沈菀眉头一皱,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安的预感。

姜稚渔让人把那名婆子带上来,她仍穿着那身破烂的衣裳,在一众贵人面前显得格外不堪,那双眼珠子频频转动着,惶恐中又透着一丝精光。

卫老夫人冷着脸问:“这是什么意思?”

姜稚渔向她行礼,道:“回老夫人,此人姓甄,澹州人士,前几日我无意间在街上遇见了她,得知了一件事,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瞒着你们。”

她又扭头朝那婆子吩咐道:“甄婆子,既然都到了这儿,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甄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照着之前姜稚渔教她的话,说得磕磕绊绊。

“见……见过各位贵人。我是澹州沈家嫡女的奶娘,沈夫人身体一向不好,生产后奶水不足,便请了我入府照顾沈姑娘。”

“你说的沈姑娘,可是沈菀?”

甄婆子连连点头。

“那你再好好看看,你面前之人,是不是沈菀。”

甄婆子抬眼看向沈菀,先是惊艳,随即又一脸错愕。

“她?她怎么会是我家小姐?”

姜稚渔讥笑道:“诸位都听见了吧,眼前这位安宁县主,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冒牌货,她冒充沈家嫡女,欺上瞒下,其心可诛!”

话音一落,众人齐刷刷地盯着沈菀,场面一度死寂。

这是什么情况?

卫姝然揭发沈菀和卫辞的私情未遂,怎么又冒出了个姜稚渔,指认沈菀是假冒的沈府千金?

沈菀瞳孔骤缩,袖中的手紧紧攥着,细长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得以保持清醒。

虽然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但当它真的到来的时候,沈菀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顶着众人震惊质疑的目光,在短暂的慌张后,沈菀强做镇定,扯着嘴角笑了笑。

“姜姑娘自导自演的这出戏,实在精彩。”

姜稚渔怒目而视,“沈菀,你还想否认不成?”

“姜姑娘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澹州人,红口白牙便说自己是澹州沈家的奶娘,还当众污蔑我的身份,到底是何居心?”

她的眼神陡然凌厉,眉眼间如结霜凝雪,冷傲不可攀。

众人议论纷纷。

“安宁县主说的有道理啊,这婆子虽然一口澹州腔,但谁能证明她真的是澹州沈家的奶娘?”

“安宁县主是不是沈家血脉,卫家人还不清楚吗?”

姜稚渔听得气急败坏,扭头就冲着甄婆子喝道:“愣着做什么,快证明你就是沈府奶娘啊!”

“我……”

甄婆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又急忙道:“我知道沈夫人名叫卫凝,是京城卫家人,她身子骨弱,常年汤药不断。哦对了,她的右胳膊上还有一条陈年旧疤,大概有大拇指长短。”

沈菀分明感觉到,在甄婆子说到那道疤痕时,卫辞偏头朝她投来的视线中,夹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冷芒。

沈菀心跳如雷,在那一瞬间,险些绷不住脸上故作的镇定。

甄婆子说得如此详细,在场的人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但毕竟涉及到沈凝的私隐,故而众人也纷纷向卫老夫人求证。

“老夫人,那沈夫人是您的女儿,她的情况您应该是最清楚的,这婆子说得是真是假?”

卫老夫人磨搓着手上的拐杖,苍老沉肃的面容泛不起一丝风波。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沈菀一眼,语气平静。

“我家凝儿确实体弱多病,但是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疤。”

众人哗然,这么看来,那婆子说的是假的了。

甄婆子顿时急了,“不可能!沈夫人身上确实有伤,我亲眼看过的。”

卫老夫人轻笑了一声,“你一个外人,比我还了解自己的女儿不成?”

有卫老夫人出面作证,那甄婆子的话不攻自破。

她还想辩驳,卫老夫人却不给她机会。

“沈菀是我卫家的外孙女没有错,我老婆子虽然老,但还不至于连自家的血脉都认不出。”

姜稚渔急急道:“老夫人,您是被沈菀蒙骗了,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沈菀!”

沈菀稳住了心神,逼问道:“姜姑娘说我不是沈菀,那真正的沈菀在哪里?”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