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州城内,百姓们正为朝廷兵马大败申屠漠等人而欢欣鼓舞,沈菀靠在客栈窗台旁,听着外面的谈话声,轻轻叹了一声。

玉无殇推门而入,端着一碗药放在她面前。

“喝了。”

沈菀一饮而尽,又急切问道:“申屠漠他们怎么样了?”

玉无殇戳了戳她包得跟粽子一样的脚,“你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操心别人呢?还是说,你操心的是卫辞?”

沈菀移开脚,瞪着他,“玉无殇,我跟你说正事。”

“放心,还死不了,本来朝廷就没想过要申屠漠他们的性命。”

他们是霍阳族人,对塞北地形十分熟悉,建康帝有意说服他们为大阙卖命,怎么会轻易杀了他们?

沈菀这才放心了一些,又抬头看他,欲言又止。

玉无殇讥笑道:“想问卫辞?”

沈菀默认了。

他呵呵一声,漂亮的双眸都在冒火。

“不劳你操心,他的未婚妻刚从京城赶来,现在正在他身边嘘寒问暖呢。”

沈菀垂着头,扣着衣角上的绣花,讷讷地说一句知道了。

玉无殇却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玉无殇隐忍着怒火,若换作从前,沈菀敢如此放肆,他虽舍不得拧了她的脑袋,但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是什么时候对她的忍耐限度越来越大?或许是从玉无殇发现,原来这场游戏,已经不是由他来主导,或许是从自己强硬地想将她留下,而她却一次次地逃离。

他不知爱为何物,但若是对沈菀的占有和忍耐算是爱,玉无殇想,他算是栽在她身上了。

沈菀倔傲地仰着头,“跟你有关系吗?”

玉无殇冷笑,“是没关系,如果你不介意当妾,我也不介意给你送份嫁妆。”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知道以沈菀一身傲骨,绝对不可能甘心为妾。

沈菀咬着牙,“玉无殇,你这个人真讨厌!”

一场谈话又这么不欢而散,沈菀养了两日,脚才好了一些,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结果一出门就撞见了姜稚渔。

她端着一盅汤,脸上挂着的甜蜜的笑,在看见沈菀时蓦然一凝,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

姜稚渔毫不掩饰的自己的敌意和憎恶,仿佛多看沈菀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沈菀好笑道:“我为何不能在这儿?这客栈是你开的?”

姜稚渔上前一步,咬着牙警告道:“沈菀,别忘了你拿了我哥哥的好处,就该滚得远远的,别妄想再接近子书哥哥。”

沈菀似笑非笑道:“不接近卫辞,那我接近姜弋如何?当不了卫四夫人,当个武侯世子妃好像还不错。”

“你敢!”

姜稚渔面容扭曲,扬起爪子便要朝着她的脸挠下去,被沈菀稳稳捏住。

“我怎么不敢?可是你哥哥三番四次地追求我,哭着喊着要娶我。小心惹急了我,我就嫁给你哥,当你的长嫂,看你还怎么横。”

她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姜稚渔气急败坏,正欲发作,目光瞥见她身后的人时,顿时满脸委屈。

“哥哥,子书哥哥!”

沈菀浑身一僵,扭过头去,果真看见了卫辞和姜弋。

他们二人就站在楼梯口,不知听了多久,姜弋的脸色略显难看,至于卫辞,始终摆着一张死人脸,浑身冒着冷气。

沈菀顿时心虚得不行,想到自己方才所说的话,简直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

姜稚渔立马跑上前去告状,结果卫辞连听都懒得听,直接转身进房。

姜稚渔追着卫辞离开,姜弋却朝着沈菀走来。

“脚怎么样了?”

本以为会得到冷嘲热讽的沈菀乍一听他这句生硬的关心,忍不住面露诧异。

“好了。”她不以为意道,“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既然好了,就抓紧上路吧,或许还能赶在年前抵达塞北。”

沈菀失笑,“姜世子就这么怕我?”

“不是怕,只是不想再多生事端。”

沈菀的反骨也上来了,“若我不走呢?”

姜弋阴沉沉的眸色中带着一丝威胁,“沈菀,你想出尔发尔?”

“出尔反尔算不上,毕竟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答应过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