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渔送姜弋回房后,她的侍女走上前来,低声道:“小姐,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姜稚渔大为惊喜,随即又有些疑惑。

“子书哥哥向来警惕,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卫四爷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地就把那碗掺了药的解酒汤喝了。”

姜稚渔压抑着雀跃,“那十一他们呢?支开了吗?”

“说来也怪,他们今夜好像都不在府内,想来是被卫四爷支出去办事了。”

姜稚渔直呼天助我也,匆匆带着侍女前往事先安排好的厢房,但是却扑了个空。

她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不是说你让人把子书哥哥带过来了吗?”

侍女也是一头雾水,很是冤枉道:“人确实是带过来了啊,会不会是四爷醒了,自己走了?”

“还不快去找!”

旁侧的小阁楼内,沈菀按着药效发作的卫辞,拼命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等到外面的人走了,她才拖着卫辞出来。

幸亏她比姜稚渔早了一步,在她之前带走了卫辞,他果真是醉得不省人事,而且确实是中了相思方。

沈菀揣着一肚子火,恶狠狠地瞪着他。

还大理寺卿呢,被人喂了药都不知道,要不是她及时赶到,他都要被姜稚渔算计了!

沈菀心里的得意撑不到一秒,随即又意识到,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不过是姜稚渔想使点手段接近卫辞,如今她横插着一脚,反倒破坏了二人的好事。

沈菀的脸立马就冷了下来,也不去管意识昏沉的卫辞,扭头就要走。

谁知卫辞忽然压上前来,沉重的身躯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混着酒香的喘息声萦绕在耳畔,温热的手急切地在她身上寸寸点火。

沈菀羞红了脸,气得破口大骂。

“卫辞,你给我清醒点,我不是姜稚渔!”

卫辞似乎是听到了,但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是为了成全一场久违的春梦,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她的唇上,一声温柔的“菀菀”,令她浑身一僵。

记忆被拖回那间静谧温馨的小院,日夜耳厮鬓摩,交颈缠绵,曾经有多亲密,如今想来便有多揪心。

沈菀红着眼眶,强硬地将他推开,声音寒冷如冰。

“卫辞,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今夜之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十一!”

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沈菀在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拖泥带水不是她的行事准则,既决定跟卫辞一刀两断,她就不会藕断丝连,反复横跳。

沈菀逃命似的冲出厢房,却没有看见在她身后,方才还意乱情迷的卫辞,褪去了所有的伪装,清明的双眸蒙着的水雾,渐渐被幽暗的眼瞳吸入,只剩下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盯着沈菀离开的方向。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沈菀顶着黑眼圈爬起来,为了不想看见卫辞和姜稚渔亲密恩爱,还特地在屋里磨蹭了许久才出去,却被告知卫辞昨夜就去刑狱司了。

沈菀还纳闷呢,昨晚卫辞醉得走都走不动,怎么还有力气爬起来去刑狱司?

十一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昨夜属下回府后,看见主子被丢在了傅府西院的厢房内,而且还得了风寒。主子醒了之后,也不肯去看大夫,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沈菀一脸奇怪地盯着他,她都还没问呢,十一就把一切都解释得清清楚楚,好像是受了谁的命令似的。

十一心虚地移开目光,又忙道:“霍阳族的首领说要见你,表小姐可要去?”

沈菀点头,虽然霍阳寨和大阙朝廷的事她插不上嘴,但是她好歹也与申屠漠他们相处过几日,于情于理也该去看看。

想到了什么,她又道:“以后不要叫我表小姐了。”

十一不假思索,“好的表小姐。”

沈菀:“……”

算了,对牛弹琴!

姜稚渔看着沈菀和十一出了府,气得掐断了一旁的花枝。

侍女道:“小姐,昨晚就是沈姑娘从中作梗,就是她带走了卫四爷!”

“沈菀!”姜稚渔咬牙切齿,“她是我的克星不成?凡事都要与我作对!”

她得抓紧让姜弋把沈菀赶走,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卫辞跟沈菀都要旧情复燃了。

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姜小姐,隋州太守请见。”

姜稚渔正心烦气闷,摆摆手烦躁道:“不见!让他滚!”

那隋州太守赵吏是白茵夫家的亲戚,也是因为白茵的关系,才勉强坐到了太守之位。每次姜弋和姜稚渔他们路过隋州,赵吏都要携厚礼再三请见。

姜弋曾嘱咐过姜稚渔,离白茵和赵家的人远点,她又怎么会接见赵吏?

却不想赵吏这回是有备而来,嘱咐那传话的侍卫道:“若她不想见我,你就跟她说,我有要事相商,是关于姜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