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姜武侯府内。

青竹一边帮沈菀收拾东西,一边义愤填膺道:“什么养病?我看是皇上想趁世子不在,软禁小姐!那皇宫是什么地方?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小姐去了那儿,还回得来吗?”

沈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盛瑜如此大张旗鼓地宣她进宫,一来逼得她不得不从,二来也无疑让众人都知晓了,盛瑾想动沈菀,还得掂量一下。

真正麻烦的是另一件事。

她看向月澜,询问道:“可有一种法子,能遮掩我的脉象?”

月澜眸光微闪,“有。”

昭阳殿内,自沈菀走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寂。

“你确定没有诊错?”

裴云裳道:“绝对没错,她确实没有怀孕。”

盛瑜眸中隐隐裂出细碎的光,紧绷的唇角微微抹平,略显出了几分放松愉悦的神色。

裴云裳却感觉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皇上这么在意她没有怀孕,莫不是真存了把她纳入后宫的念头?”

盛瑜抬眸,那一瞬间眼里划过了一丝冷光。

“云裳公主,你越界了。”

裴云裳的脸色极其难看,“皇上别忘了你与我兄长的承诺,我们助你登基,这大阙皇后之位只能是我的!”

“需要朕提醒你,你和裴云渡骗朕的事吗?”

她浑身一僵,到底心虚,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语。

盛瑜又道:“朕最讨厌被威胁,只要你们兄妹二人安分守己,当日许诺的,朕不会食言。”

裴云裳怒气冲冲地出去,迎面便撞见了裴云渡。

“怎么了?又在盛瑜那儿受气了?”

裴云裳咬牙切齿,“盛瑜看上了沈菀,二哥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这个啊,”裴云渡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沈菀生的漂亮,盛瑜年轻气盛,难免生了心思。”

裴云裳面无表情,“哥哥是想说,你也对沈菀有想法?”

裴云渡低低一笑,眸中闪烁着兴味的光,意味深长道:“非也,我跟盛瑜可不一样。”

盛瑜是想得到她,而裴云渡,只想摧毁她。

“我不管二哥怎么想,我想当大阙皇后,沈菀必须死!”

裴云渡略显不耐烦,“她日后住在皇宫里,你还担心找不到机会吗?”

裴云裳似有了想法,即刻抽身离开。

裴云渡又道:“不过我可提醒你,那女人可不像表面那么无害,当心你收拾不了她,反而惹了一身骚。”

裴云裳不屑地冷笑。

她想弄死一个人,有千百种方法,就像平沙皇室里那些不听话的嫔妃和姐妹,死的悄无声息,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沈菀。

沈菀被安置在西宫的留芳殿,这里冷僻清幽,前前后后都是山水园林,倒真像极了养病之所。81说

此回沈菀只带了青竹一人,殿内却有不少宫人侯着,前前后后簇拥着她,大概是有人敲打过,没有一个敢对沈菀有半点怠慢。

沈菀也心安理得地享受,就跟真的来养病一样。

她是舒服了,别人却眼红得不行。

在沈菀进宫的第三天,楚太后便派人来请,说是“请”,前前后后十几个宫人,仿佛沈菀不答应去见她,她们就直接动手似的。

沈菀休息够了,伸了伸懒腰,留下青竹在留芳殿内,跟着宫人一同去见楚太后。

楚贵妃如今已被封为孝德太后,所住的寝殿经过翻新重建,比从前阔派不少。

沈菀来时,殿内除了楚太后,还有一位老熟人程可青。

盛瑜登基后,楚烈父子就被无罪释放,程可青如今风光无限,浑然没有当初在沈菀面前狼狈的模样,当真应了那句话,风水轮流转。

不过这也是程可青自己的想法而已。

沈菀进殿后,客客气气地向楚太后行了礼,看都不看程可青一眼,完全把她当成空气一样。

楚太后撑着脑袋,睨着她,淡漠的神色中透着几分不屑。

“灵善郡主在宫里住得可真是舒服啊。”

听着她讥诮的话,沈菀笑意不减,“多谢太后娘娘关心,皇上宽厚,特地派人请臣女入宫休养,一应安排妥当,臣女都怕住惯了,舍不得回去了。”

程可青阴阳怪气道:“郡主好大的脸!你可知道你住的地方是哪儿?那留芳殿可是未来皇后的宫殿,也是皇上还没封后,才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