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卫嫣然正在欣赏那悬挂在树下的对联,有心想提笔作诗,忽然被身后之人撞了一下。
那墨笔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俯身去捡,忽然一方帕子捂了过来,她便没了意识。
大概是药效不强,她很快苏醒,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柴房内,周围还有不少或昏沉或清醒的女子,显然都是被抓来的。
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紧接着那扇门被打开,一名衣着艳红的老鸨走了进来,挑挑拣拣,最后涂着红蔻丹的手指指向了卫嫣然,神情傲慢。
“就她吧。”
卫嫣然被人拖了出去,突然的强光令她不适地闭了闭眼,虚软的四肢根本无力抵抗她们的拖拽,小幅度的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是谁?”
卫嫣然被剥光了按在了浴桶里,强烈的羞耻感与未知的恐惧令她心慌,煞白的小脸,在暧昧的烛灯下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那老鸨捏了捏卫嫣然的手臂,禁不住赞叹道:“这一身皮子可真够嫩的,这五十两没白花。”
卫嫣然再蠢,也看得出来自己是被人贩子抓了,不仅被抓了,还被卖了五十两。
她自幼顺风顺水,几时遇过这种事?当即便气恼地警告:“我是卫国公府嫡女,你们还不放我出去,等我家人寻来了,你们一定没有好下场的!”
屋内众人相视一眼,皆忍不住噗嗤一笑。
“卫国公府嫡女?我还当朝公主呢!”
“我说小丫头啊,你也别做什么美梦了,来了天仙楼,就是天仙楼的姑娘了,你要是乖一点,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可比外面快活多了。”
她们一边给卫嫣然洗脑,一边把她洗刷干净,换上了新的衣裳,既不保暖,也不遮肉,那若隐若现的白皙,让在场女子看了都有些意动。
老鸨满意极了,傲气地摆摆手,吩咐道:“把她给周老爷送去。”
卫嫣然被搀扶着进了一间屋子,里面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左拥右抱,但一见卫嫣然时,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小姑娘以前没见过啊?”
老鸨笑得花枝乱颤,“这可是刚送来的姑娘,还新鲜着呢,这不马上就洗干净了给您送来了吗?”
周老爷满意地点头,抽出了几张银票甩过去。
“行了,赶紧滚吧,别耽误了老爷的好事。”
老鸨双眸一亮,命人把卫嫣然丢进去,便忙不迭地招呼着闲杂人等滚了。
迷药的药效还在,卫嫣然撑在桌子上,才不至于跌倒下去。但见对面的周老爷朝自己伸出了咸猪手,她便仓惶躲过,不慎被桌脚一般,摔在了地上。
“美人儿,你躲什么?反正今晚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他那张松松垮垮的脸上挤着油腻恶心的笑,沈菀一阵作呕,死死掐着掌心,疼痛感让自己稍稍清醒。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是被人抓进来的,若你能放我离开,我保证,我不会追究今日之事,还会让我小舅舅重重谢你……”
周老爷不屑地嗤笑,“老爷我不稀罕什么重谢,就想和美人你共度春宵。你要是能把老爷伺候高兴了,老爷替你赎身也说不定。”
他猴急地朝着卫嫣然扑过来,伸手便扯掉了她身上的外衣,红色的鸳鸯肚兜遮挡着嫩白的肌肤,却更激起了他的兽欲,急哄哄地便解了自己的腰带。
也是趁着这空档,卫嫣然迅速抓到了一旁的酒瓶,冲着他的脑袋狠狠一砸,在惨叫声和怒骂声中,她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
天仙楼楼下,老鸨数着手里的银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真没想到,这随便一捡就捡了个宝,有她镇楼,日后我这天仙楼怕是要发了……”
话音未落,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众人纷纷循声看去,便见那守门的护卫被人一脚踹入,动作粗暴得连门都被拆掉了。
大堂内的歌舞停了,那些恩客和姑娘们都慌慌张张地躲开,楼内的打手也迅速冲了过来。
姜弋大步跨入,手中还拎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子,一身煞气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老鸨的脸色一沉,气急败坏道:“哪来的小子?竟然敢来天仙楼闹事!”
姜弋冷眸一扫,老鸨冷不丁一哆嗦,只觉得心跳都差点停了。
他揪过那男子的衣领,再次逼问:“你说被你抓来的那个姑娘,被卖到了这里,没错吧?”
那男子点头如捣蒜,指着老鸨道:“没错,是她买的,花了五十两银子!”
为表诚意,他赶忙把银子从怀里掏出来,姜弋却看都不看一眼,饱含杀气的锐利目光直逼老鸨。
老鸨被他吓得一哆嗦,立马就想到了他们口中的姑娘是谁。
卫嫣然,若非看在她生的有几分姿色的脸上,老鸨是绝对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的。
眼下这种情况,显然是卫嫣然的家人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