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了军营,车上的沈菀在萧七的搀扶下走了下来,脚一沾地,就跟没骨头似的,险些栽倒在地。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仿佛上了十几层白粉,整个人脆弱得纸片,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卫辞脸色微变,大步上前将她抱起,眼中难掩震惊与担忧。
今早他出门时沈菀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变成这副模样?
“菀菀,怎么回事?你的伤……”
沈菀握住他的手,修得圆润的指甲悄悄掐着他的掌心,无力地倒在他怀里,那双灵动的眼眸冲着他递了一个狡黠的眼神。
她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但也足以让在场众人听见。
“夫君为了我承受了这么多,我实在是不忍心,就算……就算拼了这半条命,我也得为夫君证明清白!”
萧七听着她颤抖而决绝的话,忍不住嘴角微抽,抱着剑杵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场好戏。
军营里这群人对沈菀比对卫辞还熟悉,在卫辞追击姬琰之时,若非沈菀主事,只怕死于血蛊之毒的士兵都能垒得比城墙还高了。
也是因此,他们这群大老粗十分佩服沈菀,对她多有敬重。
而方才跟卫辞叫喊得最大声的将军李庭瞧见沈菀这副模样,嗓门顿时控制不住了。
“灵善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沈菀虚弱地笑了笑,“诸位将军不必担心,我只是中了血蛊,差点没命了而已。”
而已?还而已?
他们一个个怒发冲冠,“是谁?是谁要害您?”
沈菀已经多日未曾出面,他们以为是因为卫辞回来了,所以她才没再管事,没想到她竟然中了血蛊,还搞成这副鬼样子。
瞧着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拔刀剁了那幕后黑手,沈菀抽泣了一声,既感动又担忧。
“诸位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只是那人……”
“灵善郡主但说无妨!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吾等虽是莽夫,也知道有恩必报。”
沈菀叹了口气,“还是算了,他们与你们也算是昔日的兄弟战友,我也不想你们因为我与他们决裂。”
卫辞眉角一挑,听着这话便觉得有些耳熟。
“什么?”
众人大惊,再联想到卫辞这几日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
“是老吴他们?这怎么会……”81说
难怪卫辞死活不放人,而且这几日还不停地在抓人,怕是卫辞正在寻找暗害沈菀的凶手。
方才还咄咄逼人地质问卫辞的众人顿时感觉脸颊一阵燥热,同时一股火气在胸腔内燃烧着,一个个气愤非常,恨不得拔刀帮沈菀讨回公道。
沈菀感动得无以复加,又道:“你们不用这样,好在有钟离姑娘没日没夜的救治,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她又止不住地咳嗽,窝在卫辞怀里,因这几日的病而瘦了一圈的小脸更显苍白。
这群人见状,更是控制不住脾气,义愤填膺道:“卫大人,先前是我等不明情况,对大人多有得罪。灵善郡主于我等有恩,我等定然要揪出凶手,也算是为西南除害!”
“没错!日后我等任由卫大人差遣,绝无二话!”
“末将驻守西南十几年,卫大人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末将绝对知无不言!”
这场闹剧就这么被化解了,而且有了李庭他们几位将军带头和帮忙,卫辞很快就揪出了其他暗桩,全都关入了刑房严加审问。
营帐内,卫辞拧了毛巾,把沈菀脸上的白粉洗干净,那张脸总算没有那么惨白了,在热气的熏腾下泛着几分粉,总算顺眼了一些。
沈菀扑在卫辞身上,笑眯眯道:“我今日演得如何?”
卫辞似笑非笑,“挺好,让我忍不住想起了一件往事。”
沈菀一脸疑惑。
卫辞提醒她,当年建康帝寿宴,初入宫的沈菀被靖安侯府的二姑娘程可青欺负,当晚便委屈巴巴地跟他告状。
卫辞叹了一声,学着沈菀的语气:“是我自己撞到茶杯上的,跟程姑娘没有关系,小舅舅可千万别为了我跟程家闹翻了。”
被提起黑历史,沈菀的脸颊瞬间涨红,捂着他的嘴,又羞又恼。
“不许学!也不许再提起此事!”
卫辞笑得眉眼弯起,眼里荡漾着万重星河。
他顺势把人搂在怀里,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嗓音低沉,“今日是特地来为我撑腰的?”
沈菀傲娇地移开了目光,“想多了,我只是不想那些在背地里下黑手的人逍遥法外而已。”
卫辞但笑不语,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盈满将溢的宠溺与爱意。
“嗯,菀菀最厉害。”
沈菀被他夸得飘飘然,神色都难掩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