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
“卫辞?”
前一声是章御史他们的惊呼,后一声是姬如兰惊讶的呢喃。
姬如兰不明所以地看向沈菀,沈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那扇门开了又关,中间停了一小会儿,像是故意等着人发现似的。
而章御史他们也确确实实看见了,一个个怒然拍桌,骂声不止。
“周成业这个混蛋,这是背着我们攀上卫辞了!”
“我早就看出来,那厮唯唯诺诺,从前就不敢跟我们谋事,现在见卫辞势大,竟恬不知耻地背叛我们!”
章御史捏紧了茶杯,嗓音低沉,“周成业知道我们不少秘密,既然他不仁在先,也别怪我们不义!”
几人纷纷附和,章御史一一扫过他们,目光阴郁。
“诸位别忘了,如今卫辞独揽朝政,若不将他解决,日后岂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你们别想着向周成业一样倒戈卫辞,没什么好下场的!”
有人义正词严,“章大人不必试探我们,卫辞手段残暴,独断专权,我等自然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
“没错!皇宫传出消息,皇上如今身体抱恙,政务都交给了卫辞,若再任由他嚣张下去,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如早早告老还乡算了。”
他们极力贬低卫辞,往卫辞身上泼脏水,以证明自己的立场,却不想这番话都被隔壁厢房内的沈菀听了去。
她紧盯着他们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恨不得拿自己新制的弩箭把他们射成窟窿。
因为“周成业”的背叛,这场会盟草草散去,众人皆心事重重,满腹鬼胎。
沈菀关上了机关,回到厢房内,不多时卫辞也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周成业”。
姬如兰阴阳怪气道:“行啊卫辞,这出反间计被你玩出花了,不过你就不怕他们报复周成业吗?”
卫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为何要怕?”
姬如兰拧眉,“好歹周成业也是你的人了,你还不管他的死活?方才我看那群老头,可是准备撕了他呢。”81说
“周成业”上前一步,忽然将手伸向自己的颈侧,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姬如兰猛地一怔,这不就是方才来厢房内拜见沈菀的弟子石昀吗?
“这是怎么回事?”
沈菀倒了杯茶,慢悠悠道:“石昀擅长易容术,我们便让他变幻成周成业,来演这一出戏。”
“那真正的周成业呢?”
卫辞:“被十一敲晕了,现在应该还在他家里。”
姬如兰捋了一下,总算明白了卫辞他们想做什么。
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今日这出戏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但是周成业也可以向他们解释自己遭到袭击,并未出门,这样你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那也得他们信才行,”卫辞道,“再说了,做戏做全套,我还让十一留了不少好东西在周家。”
周成业是章御史的左膀右臂,这也是为什么卫辞选择他作为突破口。那些老狐狸再精明不过,稍微有点怀疑,就足以让他们抛弃周成业。
卫辞又留了一些伪造的信件,上面全是周成业向卫辞投诚的证据,卫辞再寻个契机,让章御史他们发现,几人便会彻底闹崩。
到时候处处受到排挤压榨的周成业,还会甘心给章御史卖命吗?
当然,想让他们一群人分崩离析,仅靠一个周成业还不够,卫辞还在其他人身上也做了文章,一旦他们开始互相猜忌,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瞬间就会崩塌。
不过,那也都是后话了。
飞雪居的事了了,卫辞便送沈菀回卫国公府,这副恩爱有加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可就没有那么甜蜜了。
陈义躲在暗处,捂着自己被折断的手臂,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二人。
他“好心”向沈菀提醒卫辞的私情,却无端遭到了一顿暴打,用膝盖一想也知道,不是沈菀干的,就是卫辞报复。
而这夫妻俩还跟没事人一样,明显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越是如此,陈义便越要闹大,好让人人皆知,卫辞那点见不光的破事!
秋猎在即,京城的工匠也忙得不亦乐乎,各家千金公子都想着造出一把好弓,好在秋猎场上拔得头筹,大出风头。
铁匠铺外的小茶摊上,沈菀把图纸交给了老师傅,便优哉游哉地品茶听书,兴致浓时,还打赏了不少银两,惹得那说书人更是斗志昂扬。
“诸位可知这当今的卫国公卫辞?”
那说书人的一句卖弄关子,把沈菀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脸好奇之色。
“这卫国公啊,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也是如今这太平盛世的开国功臣。数月前的西南之战,也是他出面平反,拿下了反贼姬琰的人头,劝降了大半西南将士……”
沈菀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细数着卫辞的功勋,嘴角的笑都快翘上天了。
“卫国公这政绩战功,若要一一罗列,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若说卫大人的红粉情事,就简短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