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一沉,问道:“你当着你爹娘的面儿,老实告诉我,你跟小薛之间,到底存没存那种心思?”
沈春行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装模作样地朝两边看。
“我爹娘也不在这啊,要当着他们的面儿,那得等你孙女我来年发财了,衣锦还乡后,到时再问吧。”
说完便要溜。
刁氏哪肯放过,笃定道:“没反驳,就是承认。先前还骗我说什么合作,明明就是图人小薛长得好看!”
沈春行痛苦地抱住头,“过完年我才十三啊!现在说这些,也忒早了点吧?”
“早吗?你吴敏姐不就是十三岁定亲?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她如今也该出嫁了……”
想到吴家,刁氏叹口气,终于没了再问的心思。
活着就是硬道理。
至于招不招赘,那都有的商量嘛,反正她觉得大丫头把小薛吃得死死。
脸大一点,也未尝不可?
在这一刻,要给老沈家留后的强烈心愿,冲破了世俗传统的束缚,冥冥中,刁氏仿佛能看到老头子在对自己颔首,告诉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谁说县令就不能入赘?
那驸马爷,也是爷啊!
一时间,老太太脸上千变万化,沈春行打了哆嗦,蹑手蹑脚地溜了。
以前在现代被居委会大妈介绍相亲,那时好歹也有二十多岁,如今到了古代,才十三就要开始被催婚。
悲哀啊!
——
前院的空地上,有俩人正沐浴在月光底下。
一个面容俊朗,一个长相秀气,皆是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
沈春行咋舌:“你俩是在这儿赏月,还是一诉衷肠?”
真不怪她乱磕啊。
俩大男人,不一起睡觉去,跑这儿对望,咋看咋有问题。
薛永安收回目光,淡淡道:“他问我,若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一城百姓的安危,愿是不愿?”
沈春行表情顿时变得古怪,冲着庾苌嘀咕:“先前只以为你傻,没想到真是个瓜皮。这还用问的?”
当然是不愿!
可她心里明白,于阿淮而言,莫说是一城百姓,只要是在他职责之内,一人性命便足以让其癫狂。
从地府里出来的人,或许冷血,可足够护短。
因而沈春行难得生气,一指旁边小板凳:“坐!”
庾苌:“……”
也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竟真的默默坐好。
“来!你仔细给我说说,何来一城百姓,又为何是要用他的命换?若是我没记错,你先前可说过,明明是要来杀我的!”
这话说来就有点久。
庾苌张张嘴,最后还是决定长话短说。
“我确是来杀你,而要他命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