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来就只应该爱自己觉得值得爱的人，无论这个人跟你是否有血缘关系、也无论对方富贵贫瘠、貌美丑陋，健康残疾，爱甚至可以是单向性的，不需要对方跟你的任何连接，也不需要对方的反馈。”

陆清婉笑了笑，很轻地冲着沈怀瑾眨了一下眼睛，像只灵动纯净的小鹿，眼神诚挚而明亮。

“难道不是吗？”

也确实是这样，沈怀瑾无从反驳。

“是的。”烟头被他捏的有些扁了，沈怀瑾无言地看着陆清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所以早早对你而言就是例外对吗？”

“不是例外啊。”陆清婉无意识地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手指，“是注定。人类天生就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跟其他动物没有任何区别。”

“待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或者人身边就总会感到倦怠、烦躁、甚至仇视，只有靠近了喜欢的人身边才会感到心安、顺意、宁静，我的身体和大脑从一生下来就自动替我做出了最佳选择。”

陆清婉说完，眼神从沈怀瑾身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然后说，“就像现在你站在我身边，跟我说话，问我问题，也令我十分不爽和反感一样。”

沈怀瑾有点无语，陆清婉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孩”，就算一直处于庞大厚重的爱里面，滋养十几年，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分毫，有些东西果然就是天生的。

不过尽管陆清婉的态度十分明晰，沈怀瑾仍旧做不到讨厌她——

陆清婉只是一个小孩，冷血不是一种罪责，坏一点也没关系，这世界上没人规定坏小孩就得不到爱，陆清婉仍旧可以、也应该被全世界的爱包围，任何人都没有必要因为这一点去苛责她。

她的眼神仍旧是那种清澈干净的，脸很柔和，只是因为眼下心情不算太好，脸绷得紧紧的，神色发倔，像是在闹脾气的小孩——这样的人，或许也天生注定无法让任何人产生厌恶这种情绪。

不过跟陆清婉斗嘴完全讨不到半分便宜，沈怀瑾怀揣一点点逗弄的心思问，“那你站在这里看有什么用，看就能改变她现在不跟你近亲的现状吗？”

“是没用，什么也改变不了，但那又如何呢？”陆清婉看着她，装出那种很疑惑的样子，语气轻飘飘地发问，“你努力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改变不了你是个蠢货的事实，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死？”

“……”

不应该多说话的，沈怀瑾这下是真的决定选择闭嘴了。

他点燃第二支烟，还没开始抽，陆清婉就在旁边开口说话了，她正常说话时候的语气，以及眉眼之间那种温润和气的神态很容易营造出一种关心人的氛围出来，“你能不能不要抽了？抽烟有损身体健康你知不知道？”

还没来得及疑惑陆清婉到底是突然转性了还是又开始伪装起来了，沈怀瑾就又听见她说，“控制不住自己就滚去一边抽，等下抽死在我旁边了，我还要假模假样地给你哭丧，你不嫌晦气我嫌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