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南深远这趟回去的极不情愿,一来是耽误了自己学习考试,二来是书信里说,自己母亲因为亲姐的事,把南梦柔彻底冲撞得罪了。
他这次回去,必然少不了要被南梦柔迁怒。若不是怯懦忠孝节义,堵不住世人的嘴,倒真想与生母分断了关系。
若说之前天气是“笋迸苔钱嫩绿,花偎雪坞浓香”的话,那现在即是“春水无风无浪,春来半雨半晴”。南深远回来那天,也迎来好大一场惊蛰雨。
他回来一趟不易,加上八月就要考试,程小娘本想是置办好大一场宴席给自己的宝贝亲儿。
刚死了女儿就这般兴师动众,这事儿让南肖云知道,担心被人落了话柄,回来发了好大一通火气,把采买的东西都撤掉,换成了普通家宴。他还温言好语把南梦柔一快拉了来,意在让南深远使使劲,毕竟五年不见,不说让两人关系多亲近,好歹别因为程小娘的事,一回来便生了嫌隙。
吾儿往后在京都,还是要找个倚仗,万不会有比伯爵府更好的靠山了。
饭桌上其乐融融,南肖云主动为姐弟二人布菜,南梦柔未曾开口呛人,程小娘知道父子俩所图,自也不会自讨没趣的破了这和谐。
她心里仍是恨的,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她失笑,看了看自己儿子,懂事优秀,但凡自己出身好些,若门当户对有多好,不必令他违心攀附这嫡女。
自己被人作践,女儿被人踩到头上羞辱,即便是儿子也要曲意逢迎。
想起南芊芊,她看向南肖云——早该识透这枕边人,狠心如斯。
比起南梦柔,现在,南肖云在她心中,更厌恶,更憎恨,更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