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别院东边的一处厢房,这离唐离烟正在歇息的卧房仅有十余步之遥,这就是文雪之今后的住所。
“这么近?我还以为会跟前辈们一块儿住呢?”
文雪之伸头探出窗看出去,不禁惊讶道。
“尧光堂全是男儿郎,堂主不会放心。”玉戈长得是周周正正,说话也正正经经,怎么偏的这话说出来这么让人耳热呢。
“好吧。”文雪之微微撅起嘴。只是这样一来,孤男寡女共处一院,传出去更不知悦梨会作何想了。
嗯?这难道就是唐离烟先前的考量?
不叫悦梨胡思乱想?
还以为这姑娘终于开窍,没想到又往歪处想去,真叫人汗颜。
罢了罢了,推开窗就是明媚的阳光,还有徐徐的山风。何必想那些事。毕竟……
今后每日都能跟修罗呆在一块儿,还能看着他的卧房夜灯吹熄,虽然这人有时候挺遭人烦的……
文雪之不禁想入非非。
哎!也罢了,这样美的事情,人生还能有几遭。
唐离烟怎么还不来,这都晌午了。
文雪之百无聊赖地趴在案台上,随手挑出一只羊毫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
怎么这么大的人,还跟个孩子似的赖床上不起来,影刹大人就不用练晨功吗?这还怎么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怎么领着堂众灭肖笙威风。
心有所思,便跃于笔下。
“唐、离、烟……”
她许久没练笔,有点手生,加上神游天外,勾出来的笔画圆钝,笔锋全无,不如学前孩童。
她定睛一看,也觉得写得难看,便无奈地笑出声来。
“这字,能跟羽林较一番高下。”
后背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把文雪之吓得拽起宣纸就跑。
那声音的主人一挥手,轻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要带着我的名字去哪?”
文雪之回过头看,那男人一身素雅干净的湖蓝袍,以银簪拢起青丝垂在身后,苍穹一般的眼瞳里露出似有略无的笑意。
不知是因为话语,还是这一身清隽而令人眼前一亮的装扮……
她脸腾地燎窜起热意,像火烧一样红透了。
“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她顶着那张猴屁股嚷嚷道。
“这是我的书房,我想来便来,有何不妥?”他勾起嘴角。
又来了……
每当看她笑话的时候,总是这副神情。
文雪之臊得不行,直想把手里的名字吃进肚子里。
“那、那这也是我写的字,放手,胡乱写的,不作数!不许看!”
“可惜,书房里的东西也是我的。包括这纸、这墨……”他眼神轻轻落在她身上,她紧着问:“什么?”趁文雪之不备,唐离烟一个巧劲便夺下了她掌心里握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