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正入神儿,被邢师爷打断,沈瑛缕了缕思绪言简意赅的道:
“管桩背后有没有别的势力?而他们和佃农的关系,还需要再去核实一遍,”
“嗯、”邢师爷背着手瞧着门口那颗、硕果累累的枣树点点头。
“还要想好,此事该怎样像上禀报才是。”
沈瑛深知此事不可马虎,圣上既然要听,那就必须要真实有效,但是这个案子当真细细追查起来,先不说能否查到最后,就算查了出来,顺天府敢不敢说呢?
这也是个问题。
此后两日内邢师爷坐镇顺天府,沈瑛则待人在外查访,最后得到的结果,虽在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个管庄原是平昌伯爵府的庄子,早在五年前就送给了、经常外出避暑的太子殿下,可是王府却没有派人来接管,里边儿的下人们,也还是平昌伯爵府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换过,而王回的确是的庄子里的管事儿,主管与佃农租子的差事,近两年租子涨了又涨,长期高压之下、必会爆发冲突,但这次冲突来的突然,显然是随性而起,所以去的也迅速,很快便被镇压下去了。此后王回的确收敛了些,租子未在涨,可来年发放的种子却不是新芽,佃农几乎没了收成,加上庄子不断催收租子,佃农的愤懑之情犹如压在酱缸里的咸菜,逐渐发酵起来。
只是让沈瑛不得解是,就算这样,也没有直指伯爵府与太子殿下的折子。宣和帝又为何限期三日?他想查出些什么?
这真相又到底是什么?
如此忙了几日后、转眼离着八月十五不过两日的光景,这几日沈瑛几乎都泡在了顺天府、调查跟着邢师爷一起拟折子,既是没有实质性进展,两人的折子写了仍、扔了又写的,最后终是达成共识,准备将事情从轻处理。
沈瑛这两日忙于奔走调查、常常歇在顺天府,今日终是写好了折子,心头的重担卸了一大半,整天未出门、一出门见到落日余晖,竟觉刺眼、不由的伸手来挡,袖子微动只,觉一股子汗味儿似有似无的自鼻尖飘过,沈瑛当即皱眉凑上去闻了闻,连自己都嫌弃起来,不过转念想想、为了王回的案子,顺天府上下是忙翻了的,他倒也不亏。
本想着回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放松放松,不想中途又被蔡玮艺那小跟班给拉去了品茗楼,再一次的见到明聿,沈瑛已经能心平气和的见礼了。
“听说最近摊上了个案子?”
明聿淡淡的开口,不过是象征性的询问罢了,王回的事情一出、只怕是上京城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向他这样的大人物、怎有不知的道理。不过沈瑛到觉的,今日一见,此人倒是还有进步的,往日里见了都是劈头盖脸的将话甩过来,现下倒是懂得询问了。
“是,城郊一庄子死了一管事儿,本不是大事,可这事难就难在这庄子跟平昌伯爵府,还有、当今、、太子都有关联,这样就难办了。”
沈瑛说的简单,可这内里牵扯到的人、却一个比一个让人犯难,就算是眼前的明聿,想来也不敢得罪的。沈瑛暗自想着,却没瞧见那人微微的皱了眉。
“你知道,昨日有人给皇上送了密报吗?”
“什么、”有些出神的沈瑛接了,话察觉不妥,当下又补了一句:
“刑部御史大人说过,有人上了密报了,所以限我们三日内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