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明天会掉脑袋???”
瞧着他瞪的溜圆的大眼里所放出的恐惧,明聿大致是理解他今日的反常了,毕竟是遇到的第一件要掉脑袋的案子,心里发虚在正常不过了,明聿只当他初出茅庐,不识人家险恶,遂耐着性子解释道:
“此事往深里说,一个小小管事,怎么会有胆子在天子脚下犯事,定是背后有着强大的助力,这庄子既是太子殿下的、那太子就不可能置身事外,难不成你还能去查太子不成?”
“自然是不敢的,但是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庄子虽然送给了太子殿下,可里边儿的下人并未动过,既是伯爵府的旧人,表面上仗着太子殿下的势,背地里为伯爵府谋利,这也是行的通的。”
说到此沈瑛恢复了自信,大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明聿,亮的很。
“你打算写伯爵府。”
依旧是极淡漠的语气,可沈瑛觉得此时听来,莫名的给自己带来了写许安全感。
“庄子既是的已经送出去了,如果你没有他们暗自来往的证据,就会迎来第一个结果、伯爵府大喊冤枉,并诬陷你是太子殿下的人,在帮他脱罪,太子殿下与你并无交集,不会出手相救的,置身事外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倒是你们沈家,处境将会很糟。第二个、倘若你有了他们暗中交往的证据,皇上姑且信了,那伯爵府会就此垮台吗?绝对不会,你脑子一热得罪了伯爵府和成王殿下,回家后,只怕沈老爷会让你跪祠堂。”
一席话听的沈瑛瞬间又回到了炎炎夏日,此时正置身在晌午的烈日骄阳下反复煎烤,心、身具焦。
瞧着他这六神无主的样子,明聿仿佛见到了当年的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也是怀揣着满腔的热血踏入上京,谁知最后却进了督察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着名利诱惑的官场,一点点的麻木了本心。
“所以,既然谁都得罪不起,那就一五一实的将调查经过写上去就好,由皇上亲自定夺,就算出了事你也不会成了第一怨恨目标,尚能保沈家安全。”
没想到最后的折子竟是这样简单,联想到今日与邢师爷写的折子,句句直指平昌伯爵府,沈瑛就心下发寒,若不是今日被人叫来,明日当真揣着折子去见了皇上了,只怕是自己也就回不去了。
“多谢大人指点,我将来必定的好生回报大人。”
这句话倒是沈瑛的肺腑之言。
“好好照顾霍姑娘一生,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离开品茗楼后,沈瑛所琢磨的不是折子怎样写了,而是转移到了霍姑娘身上,早些时候明聿对霍姑娘的照顾,倒没觉得有什么,可今在听总觉得有些异样,明聿尚未娶亲,也未曾听说他与哪家姑娘有过来往,而霍姑娘也尚在深闺便有了身孕,而明聿又如此照拂,想着想着沈瑛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几分。
回了沈家代氏过来询问了一些朝中事宜,沈瑛只道并无大碍,去了书房重新写好折子,这才回屋早早睡了,因着他记得明聿说过,邢佳是个老油条,送死的事情不会做,所以现下还是好好养足精神,为明天做好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