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这个送到内务府,告诉他们,一定要做好些。若是中秋宫宴上让我被淑妃压了风头,他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一踏进院子,她就看见正在清扫落叶的姜暄和。说完,不等姜暄和反应,身后宫人便将绸布塞给了她。姜暄和顿了顿,看向手上的案架。再抬起头,姜元敏已然气冲冲走上台阶。“扶柳,娘娘这是怎么了?”明眼人一看便知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令姜元敏发如此大的脾气。夏竹好奇,拦住扶柳询问。扶柳轻叹了口气,随即将方才在奉天殿中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淑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夏竹也觉得反常。“她才不是存的什么好心呢。”扶柳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眼角余光便扫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姜暄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她拉下脸来,严肃催促道。姜暄和点头,转身踏出院子。脑海中回忆了遍方才扶柳所言,她心中细细盘算。淑妃绝不可能让姜元敏在此次宴席上风头比过她,但她若是打算在绸缎上做手脚,必定会避着些人,而不是当着慕容峥乃至后宫各嫔妃的面送给姜元敏。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已经有更好的选择,送姜元敏绸缎,无非是让姜元敏无法做出选择,先行规避掉风险。毕竟放眼整个后宫,只有姜元敏,能有可能在中秋宴上赢过她。今日情况,姜元敏确无法推脱。但要放任不管,必定会输掉这次比试。这无论对姜元敏还是她来说,都绝不是件好事。姜暄和想及此,心情开始沉重起来。慕容峥的宠爱到底是靠不住,谁也无法预料,他的兴致能够维持多久。兴许明日,亦或是后日。所以此次宫宴,是她巩固地位的最好机会。得到满朝文武百官认可,她便不用再将自己的身子当作争宠的唯一工具。途径御花园,姜暄和沿晋阳湖行走。因着心事重重,她脚步匆忙,差点未听见有人呼救。待她反应过来,顺着声音望去,就见远处湖泊中心漂浮着一抹淡粉身影。是雪梅。姜暄和依稀辨出那人影身份,不禁感到有些诧异。雪梅挣扎许久,早已精疲力竭。但求生尚存。她用尽气力,扯着嗓子朝岸边大喊。姜暄和一动不动看着。前世她临死前,雪梅亲手从她嘴里伸进五脏六腑的那根金丝,此刻好似正抵在她的咽喉,令她喘不过气。她仿佛看见雪梅笑盈盈的同姜元敏打趣。“娘娘,您看,她像不像条死鱼?”“前面那些娘娘怕是也看厌了,不如玩点新的。把她当成真鱼,踹进井里,再由人拉住金丝一头,咱们钓上一回,看她是何反应。”耳畔不断传来雪梅声音,夹杂阵阵欢笑。她的痛苦于她们而言,就只是供人玩乐欣赏的马戏。姜暄和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只犹豫了一瞬间,她心底最后残存的一丝心软被她压了下去。眼前雪梅的气息愈加微弱,直至再听不见她的求救声音。姜暄和驻足片刻,确认雪梅死透,她将绸布放下,沿岸边往雪梅方向靠近。“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来人啊!”很快,路过宫人尽数被吸引过来,乌压压的挤在了岸边。雪梅送上来时面色惨白,嘴唇发紫,早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