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十分霸道的劲力,但凡碰触到练功者身体的施力点,诸如手臂、腿脚等部位都能有所回弹,回弹反击的力量大小,则与个人修为深浅相关。其中若再叠加己方的功力,常常令对方难以承受,十六哥自然不会晓得,还道是对方内功深厚、远超自己,故而惊骇而退。易心缘也不追击,一个‘翻手覆云’让过莫丹丹,五指如风扫过苗顺云面颊,苗顺云微一后仰,一招‘浪卷夕阳’阻其攻势,复又猱身跟进飞腿踢出。易心缘漫不经心收手避过,一边说:“丹丹姐请回,这两人我来对付!”“心缘妹妹,你小心些,后会有期!”情势危急,已不容郡主再纠缠下去,她因有要事,必须立即离开,急需与同行的几位护卫、随从会合,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不然危险就大了。丹丹心知,在中原耽搁的时间越长,后果就越是不妙,好在易心缘武功不差,且还与岭南的表妹一道,莫丹丹丝毫看不出,会有什么危险。六哥意欲让开易心缘,发力一招‘苍松破雾’攻其下颚,此乃虚招易心缘似乎知道,下颚一扬,跟着转腿踢向苗顺云肩膀。六哥不敢小觑,先前十六哥双锏尚不能自持,忙变掌为爪,直指心缘小腿要穴三阴交,易心缘左袖挥卷,小腿微收,后跟揣向六哥外腕。十六哥见莫丹丹欲逃,双锏并举追刺莫丹丹,易心缘连转一个筋斗,右臂拂出讥笑道:“怎么,啥时把锏子、又拾起来啦!小心我把你双锏、送给洛水神,看你还怎么能要回来?”她以一敌二,居然谈笑自若,六哥、十六哥无不暗暗惊惧,手脚也丝毫不敢大意,俱认为遇上平生大敌,攻守开始放慢,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眼见契丹女贼飞奔离开,十六哥极为焦躁,出手一招快似一招,但威力却一招弱似一招,待到第八招,十六哥双锏横扫易心缘软腰。心缘跃身一记‘飞龙藏尾’,掌击六哥苗顺云,借机避开双锏,六哥右掌横切一招‘山河开道’,五指直截易心缘掌腕。岂料,心缘此招乃虚招,袖衣拂过苗顺云右前臂,一触即弹跟着一个空心后翻滚,续势一招‘云漫气旋’,脚踢六哥下颚。苗顺云大骇,依稀看见后面一个黑点,二人相距又是如此之近,以至于趋避都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不容他想一招‘金梭曳地’,双脚疾向前移上身急势后仰,整个身子将因此、等同躺在地上,或可狼狈地躲过、易心缘的这一招。而此刻,迎面一上一下,偏偏飞来两支银镖,因自己前移,避过上一支,却正好对准下一支飞镖,那是易心缘算计好的,纵然躲过我的脚,谅你躲不过我的镖。苗顺云暗叫不好,横臂欲挡,顾不得胳膊受创深浅,耳边却听见“噗”的一声,射向自己的飞镖,不知何故,已然无影无踪。心缘倒翻时,借机甩出两支飞镖,接着长袖舒展,回击十六哥,十六哥双锏扑空,转身将双锏一错,适逢易心缘回击。心缘毫不避让,双臂一撑“噌”的一声,将双锏逼迫一错到底,就在十六哥惊愕之间,轻轻一指、点上十六哥的天突穴。易心缘心里明白,今日表妹在此,若是想让草头帮的人吃些苦头,她定会横加以干涉,藉势一个纵身,大弧度落飞曼妙、斜姿翻转,重新坐上自己的马背。六哥虽然避过飞镖,隐隐感到背部丝丝疼痛,那是方才用力过猛,被地面剧烈擦伤。眼见易心缘破锏而出,心知不妙,担忧十六哥安危,脱口喊道:“小心!……”耳旁清楚听到、易心缘在责备:“九姑!你……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拐?他又不是你什么人。”“心姐,舅舅、舅母临行时不是说过,我等习武练功之人,一举一动除了强身健体、便是临危救急,可不是用来胡乱与人、打打杀杀的……”“这个不用你教,我当然知道,难道我助丹丹姐不对吗?你不是说过两不相帮吗?哼!你说话不算话!”易心缘极为生气,也不想听安静的说教之词。“你帮助契丹郡主,我并没有说不对,但你用飞镖伤害他人,确是不妥,人家并没有加害于你,所以我拦了一下,深恐心姐一时疏忽,铸错难回,难道心姐看不出来吗?”安静言语格外小心翼翼,看得出她不想、开罪这位表姐。“那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什么‘人家并没有伤害于你’,他艺不如人,自然伤不了我……”易心缘说着策马即奔。“那不也是一样!”苗顺云听了她们、表姐妹之间的对话,知道方才是安姑娘救了自己,见易心缘要走,一招‘云横九岭’翩跹跨越,径直飞身落在易心缘的马前,挡住其人说道:“慢!”“怎么?还想打不成?若不是表妹的‘霹雳指’救了你,恐怕你现在、还躺在地上,起不来!”易心缘面含鄙夷、轻视地看着苗顺云。“你?你……你不是我表姐的对手,你打不过她的!难道……”安静甚感惊讶,以为苗顺云欲效荆轲、当年义举,若是他当真死拼表姐的话,自己可委实进退两难,情急之下冒然劝说。陡然她想起、彼此素不相识,如此言语有所不妥,颇感不好意思低眉信首,微微转身牵过坐骑,独自缓缓先行。“我当然知道,我知道是安姑娘救了苗某,在下终身铭记!我更知道、苗某不是这位易姑娘对手,但我草头帮,却并非无能人,武艺高出苗某的能人、多的是,今日若就此任易姑娘离开,在草头帮众弟兄面前,苗某怕是不好交代……”“哦!这么说,你要将你的兄弟们一起叫来,再与本姑娘比试一下了,实话告诉你,本小姐今天、没时间跟你们啰嗦,我姑父寿诞在即,那事不能误,这些都不是正事,你们稻草帮想比武,等我回来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