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师兄,还不快快拜见掌门师伯!”凌儿在一旁焦急观望,担心小少爷忘记本门规矩,所以迫不及待地提醒木子因。 “师父,木师兄……他……”凌丫头转首又向师父求情,她生怕小少爷娇生惯养、吃不了多少苦,所以跟随无尘师叔、学艺不到位而出丑。 何况之前,凌丫头听倩姨说起过,无尘师叔没有练过阴阳轮回功,在学会天地重生功后,擅自玩坏玉剑闯祸,被师长责罚而赌气私下昆仑山的,所以凌儿很是忧虑小少爷的自尊。 “木少爷学的、不是我天涯玄妙门的功夫,没有掌门的许可,无尘师妹怎么会、将本门的心法功夫传与他人。不过,他能练到这般机敏应变的身手,这红尘中已是极少数了,想来他的师父也非寻常人物,为师今天也是头一回遇见。” 黄衣女子似乎是解释给身边的弟子听听,又像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有意无意间、更像是赞赏木子因的技艺。 微生公子和极水姑娘,所见所听无不面面相觑,他俩均不知天涯玄妙门是何门派,但见黄衣女子似乎岁数根本不大,就这么衣袖信手一挥,木子因就手忙脚乱纵身翻腾,不免吐气不息心下骇然,要知道此时的木子因,已不是彼时初入文天教的木天师。 尤其是微生公子,想到木天师在少林寺鏖战迦太坚、试舞九龙剑,内功招式是何等气势,孰料被陌生女子随意一招,竟逼迫成进退两难之境。 当然,这其中也有意外,木子因虽然乘云功能应急而生,但没有想到对方出招试探自己,及至感受到对方的真气萌动,却怎么也没想到、凌儿师父的内功会有那么绵厚,萌动瞬间就能聚集成坚韧无比。 子因哪里明白,昆仑掌门人鲜至柔、为了测试他是不是本门弟子,所施力道恰好六成不多不少,多了、自己的收缩掌控就难以做到毫厘自如,一旦意外极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伤害,少了、则对方极有可能以巧劲趋避,从而达不到识别的目的。 如果是本门弟子以轮回功化解,阴阳化转收于体内自有裨益,否则根据个人的能力,或翻转跃升、或狼狈躲避、或摔跌出丑。当然,倘若一丝武功也不会,那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一切在风声微动时就已停止。 “木少爷……师兄,请你快些告诉我师父,无尘师叔她现在在哪里,师父有要紧之事,须跟伊师叔面谈……你可不能惹怒师父……” 凌丫头恳求木子因,刚才听师父这般说起,凌儿觉得木子因又不是师兄了,惶然之下,反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 “这个……晚辈谨遵师命,实难见告……前辈!凌儿!在下还有要事,请恕木某无礼不能奉陪。”木子因不得不抱拳施礼温和拒绝。 木子因曾听六义生说过、凌丫头的武功很高,而今又见识了她师父的功夫,尽管凌丫头口口声声称无尘师叔,但一想到师父的叮嘱,子因自然不敢轻易说出姑射山神华宫的名字。他还真怕凌丫头的师父,是来寻恩师的晦气,所以着急离开意图能引走二人,免得她们师徒在姑射山附近、绕来绕去看出些名堂。 “他不是天玄的弟子!凌儿,随他们去吧,我们会找到的。”鲜至柔语气态度冷淡不屑,看来是很不满意颇为生气。 凌丫头无奈‘嗯’了一声点头即行,想到师父不认可木少爷是昆仑派弟子,深感有些失落,刚走不久,就听身后木子因说话: “凌儿,欣姐……她回来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在东南岭下的山脚长眠。” “啊……”凌丫头先是喜悦,及至末了觉得语气不对,才明白花欣已经离开人世了,失神地点点头,随着坐骑茫然向安军岭跑去。 在木家老宅前,凌丫头下马向师父请示,想去看看昔日同伴姐妹,至柔点头同意,自己也下了马四处观望。 想起十年前来过这里,而今人世沧桑,心上人已无声离去,面对衰败颓废的荒凉,教人情何以堪。 至柔不禁潸然泪下,在荒园假山的废墟残景里踱步掩饰,匆忙揭袖衣轻轻揩去眼角晶泪。 不多一会儿凌儿归来,两人骑上马朝姑射山深处奔去,那是梨花谷的方向。 至柔是决意去那里寻找无尘师妹的,那是听凌丫头叙述后她的主观判断。 在凌儿的引领下,至柔飘逸于山峦树木的林荫之上,顷刻间便来到、刻有‘姑射神人’的飞崖平台附近,这里并无树木遮挡,显然是整个山峰的最高处,是遥望千里之外、气吞山河的立足点。 至柔移步石台之上,巡视周围风光景致,对大自然的灵韵造化微微颔首,心里感知这种悠然于世外的美妙,的确合于无尘师妹的禀性。 忽然,至柔对这块飞绝平台产生好奇,这不像是天然的的造化,不由低头审视脚下的平台,其形制痕迹显然有过人工处理。 且昆仑掌门意外看见石岩上光芒泛滥,隐映着‘姑射神人’四个字,点划之间自由舒展且笔力深邃,一望便知是以内功写就。 至柔不免感慨流露: “此人修为之高,诚不在我昆仑派之下,想不到蓬莱之外还有神仙,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竟会是在咫尺之间。” 要知道,至柔当年受九死一生的暗算,在长乐岛疗伤时,曾见过虔士元故居旁边的黑白棋子格,眼下姑射神人的粗犷抒写,与蓬莱岛棋子格的精细描画手法相似。 至柔清楚,两者都是以极其凌厉纵横、浑厚无比的罡气,化解金石土木等内部纹理,使之变异、变色。 从而产生不同于其他部位的差分阴影,也就形成了可以看得见的所谓线条或文字,堪比传闻中的熔岩烈火神功。 凌波此前曾和极水进出过梨花谷,只不过二人寻找天孙玲珑未果,所以在一旁闻师父之言,当即加以详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