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贤贵的话他又不敢不听,反正出了事有文贤贵顶着呢,去就去吧。
两人也顾不得满街的狗叫了,那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伴随着阵阵狗吠,在龙湾镇的上空回荡。
陶先生的家在湾尾,之前在家开私塾,每年都有十几二十个学生呢。后来文贤莺请他去石磨山学校当老师,私塾就不开啦。石磨山离湾尾不远,他还是每天早上走去学校,傍晚再走回来。
湾尾也在龙湾镇,不过没挨着,也没龙湾镇那么热闹,平时就像个安静的小村子。因为位置重要,李连长在这里设了个岗,说是给龙湾镇护防。其实就是给那些捐款的财主看的,好证明他收了钱在做事呢。
还没到湾尾,就听到旁边有哼哼声,像人叫,又像狗打呼噜。
文贤贵心里有点打鼓,不会这么快就倒霉,才一会儿时间就遇上鬼了吧?他赶紧停下脚步,紧张地问连三平:
“你听到什么叫声没?”
连三平刚才光顾着跑,没注意听,这会儿他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色色地说:
“听到了,少爷,是不是哪对偷吃的狗男女出来幽会啊,我去瞅瞅。”
不等文贤贵允应,连三平就弯着腰,顺着那哼哼声走过去了。
文贤贵却在心里犯嘀咕,这是男女幽会时愉悦的声音吗?感觉不太像啊,连三平这小子怎么就往这方面想呢?
文贤贵没听过其他男女的声音,连三屏倒是经常偷听文贤贵和阿芬的呢,他一听这声音,就觉得像阿芬那种想叫又不敢叫,一直把自己压抑的声音。
这种事看再多也不厌啊,他兴奋得不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步步往前面走去。
声音越来越近,就在旁边的一棵大柳树下,好像还看到有一团模糊的身影躺在那里,还一动一动的呢。
连三平蹑手蹑脚的,没一会到了那身影旁边,结果冷不丁被一只凉飕飕的手给抓住了脚踝。等他定睛一瞧,地上躺着的不就是个人嘛,哪是什么偷吃的男女啊!
“我的妈呀,有鬼啊,有鬼啊!”
这深更半夜的,谁搁这儿躺着呢,还叫得这么瘆人,不是鬼还能是啥?连三平吓得一蹦三尺高,撒丫子就往回跑。
一听有鬼,那文贤贵也跟着跑啊,头都不敢回,边跑边问:
“什么鬼啊?鬼在干嘛呢?”
“不晓得啊,他抓我脚呢,冷得跟冰块似的,感觉都要刺进骨头里了。”
刚才被那手一抓,连三平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窖。
“鬼抓你脚,怎么还能放了你呢?”
文贤贵停下了脚步,心想被鬼抓住了哪还有活路啊,他觉得那肯定不是鬼。
文贤贵不跑了,连三平也只好停下。
“我不晓得啊,可能是我长得太善,他不吃善人。”
“少胡扯,回去瞧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是鬼了,但文贤贵心里还是有点犯怵,哆哆嗦嗦地从枪盒子里摸出了手枪,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