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哄:“阿辞不怕。”
她小脸煞白煞白,看起来就可怜,他冷冷吩咐:“立即清理干净!”
怀中小东西挣扎几下,可怜见的,都吓抽了!
崔诩摁得更紧,放软声线,“不怕不怕。”
窦章辞小脸被挤变形,她翻个白眼,幽幽道:“我……喘不过气了……”
“……”
崔诩赶紧松了松,用身子挡着她的视线。
回眸凝视满堂各怀鬼胎的男女,寒星般的眸子轻垂,他缓缓开口。
“京兆府尹以下犯上、徇私枉法、滥用职权,拖到院中打二十大板,收监听候发落。”
“其夫人杜氏,妄进谗言插手公务,公然损毁官服,藐视君威,掌嘴二十,一同收监。”
他说完,卢勤猛地抬头,不带这样玩的!
不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再说,窦家小姑娘她好好的呀!
一没吃苦二没挨骂,反倒三言两语把他那点破事全抖搂出来,害他挨了杜氏那悍妇一顿毒打!
就这儿,还要打,还要收监,冤不冤呐!
二十大板下去,他一个文弱书生几乎就废了!
卢勤慌忙磕头,“殿下,您听我解释!”
崔诩寒光烁烁的眸子俯视着卢勤。
真当他喜欢以理服人么?
上辈子,他素来只凭一己好恶杀伐果断。
他今日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是他们想对他的阿辞动用私刑。
他懒得管前因后果,懒得管有无内情,更不想分辨阿辞到底有没有受刑。
只要他们动过这念头就该死!
不想听什么废话,崔诩挥手道:“塞住嘴、拖下去。”
“至于皇婶,若长一张嘴,只知道喊小畜生,也不必再要这张嘴,来人,给孤缝起来!”
“不!”杜如青猛地颤抖,“不要!”
她忍气吞声,哄小姑母出面教训那贱丫头。
为的是窦家和太子下手对付卢家,从此断了支撑小姑母盛气凌人的后盾。
谁都不知道,她心底有多恨意滔天。
降爵那夜,杜恬和杜氏族人的斥责犹在耳边。
句句骂她蠢、骂她笨,骂她不如杜婉君。
若杜婉君还活着,定不会使杜家失了最大的倚仗。
多现实的一群人,她高高在上时,捧着敬着,不过一夜之间,人人喊打。
他们是她的娘家人,却从未真正将她当做自己人。
她永远只是凸显杜婉君有多秀外慧中的垫脚石!
可惜,杜婉君死了!
卢家触了太子逆鳞,也不会有好下场了!
整个杜家,称得上倚仗的都将倒下。
她没打算全身而退,反正,她现下是虱子多了不咬。
只要那些曾慢待她,看不起她的人过得比她更不好,她吃苦也乐。
何况皇上对宗室向来宽容,只要她一口咬定是杜恬主导的此事,皇上也不会再重罚她。
毕竟,皇上还要顾及亲弟弟的颜面。
可谁知,事情全然没按她预想的进行。
窦家那贱丫头没挨打,她倒被抓个现行。
缝嘴……杜如青小时候学绣花被扎过无数次手指,知道那种疼痛。
若对穿缝合,她猛地打了好几个寒颤,眼中光芒逐渐溃散。
太子他不按常理出牌,他想要她的命!
崔蓉膝行上前,两手紧紧攥住崔诩的袍子,狠狠磕头。
“太子哥哥,求你不要罚我阿娘!求求你!”
“六姑娘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她,求你放过我阿娘!”
“我们再也不找六姑娘麻烦,往后我们见到六姑娘就绕着走!”
崔蓉边求边泪流满面,本就青紫的额头,又添了几抹红印。
“你家早这样,也不会生出这些事端!”窦致携李氏跨过门槛,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