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找人把胖子肚子上的图案描了下来，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可见图案有多复杂。

在这期间胖子一直昏迷着，但他昏迷的造型很奇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无邪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的眼睛合上。

因为身边没有精密的医疗仪器，这帮地下活动者只好跨行讨论起一个医学问题：《论胖子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

本来无邪都听得眉头能夹死一只粽子了，忽然躺着的胖子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挠了挠屁股，喃喃道：“小翠，你躲什么啊？”

全场寂静。隔了好久，无邪才问哑姐：“植物人会这样吗？！”

哑姐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无邪回过味来，笑骂了句：“妈的，睡得跟尸体一样，吓死老子了。”

留下哑姐和娃娃照顾胖子，其他人走出帐篷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得有一个心理准备，等我们到了，下面的人可能已经不行了。”小花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潘子点了根烟。

无邪着急：“不能再耽搁了，休整一下，五个小时后就出发！”

潘子和小花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犹豫。无邪道：“不能浪费胖子给我们带来的时间。”

潘子点点头：“好，一切听三爷的。”

小花带着手下分头准备，潘子凑到无邪身边给他点了根烟，轻声说：“小三爷，这些孩子也是苦出身，咱们考虑事得给他们留点余地。”

无邪一愣，心里瞬间涌起复杂的情感。不等他说话，潘子又道：“我和花儿爷带一半人先下去，你和秀秀留在上面，万一出事你们还有一次机会。”

无邪刚想反对，却被潘子以手势制止了。就见潘子指着他的脸说道：“您现在是三爷，您要是出事，就真的完了。”

潘子说完转身也去准备，无邪靠着树，低头瞅着手里燃着的香烟，心里不是滋味。

他脑海里浮现出三叔当年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三叔做决定的时候内心绝不轻松。他曾经以为这一切如此简单，可身处这个位置后，才明白牵连到生命的抉择是多么艰难。

在烟头的火要烧到手指的前一秒，一只手伸过来掐灭了他手里的烟。无邪吓了一跳，回过神发现是小薇，赶紧询问她有没有烫伤，小薇摇了摇头反问他：“你为什么难过？”

无邪有些讶异，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可对方先一步笃定道：“你觉得自己没用，你在自我怀疑。”

……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小薇：“我料你一定没杀过猪。”

这话题跳得实在太快，无邪想起之前和小花推脱谁杀猪放血的事，苦笑了一声：“确实没有。”

小薇点了两下头：“同类相残对你来说确实太残忍了。”

无邪猛抬头，嘿！怎么还骂人呢？

“不过我作为一只狗还是会保护好你这头猪的。”

不是大袜子，你连自己都骂呀。

“……谢谢啊。”无邪想起来了，之前二歌跟他提过这姑娘有什么认知障碍，这么一看病得挺重啊。

“你不用难过，我们比那帮国外来的猪狗不如的东西强多了。”小薇说着指了指缺德考的营队，“到别人家地底下来偷东西，真不要脸。”

无邪讷讷开口：“其实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