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不知道旱魃的花花肠子,以为她真的有什么正经问题等着他。
“施主但问无妨。”
旱魃点头,意味不明地笑笑。
秋棠看着这尴尬的场面,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
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如临大敌,生怕旱魃对明心动手动脚,连忙阻止道:“喂!你要干什么?不要靠那么近,快坐回去!”
旱魃看秋棠咋咋呼呼的,吵得很,没好气道:“你紧张作甚?我帮你问问话,让他说几句好听的而已。”
“我靠近他,又不会对他动手,而且问什么也不用你开口。”她道,“闭上你的嘴,老实看着。”
秋棠大惊,极力反对。
死旱魃果然不怀好意!
她道:“大姐,你现在顶着的是我的脸,我的身份呐!如果法师没认出来你这个冒牌货,你说的话做的事,法师都会记在我头上!”
这话不无道理,只是旱魃不在乎这些,明心怎么看秋棠,与她无关紧要。
“那不是正好?”
旱魃眯起眼,继而对她道:“对付男人,还是不要太老实的好。你就不想知道他对你到底是何感情?”
“不想。”秋棠回答得斩钉截铁。
旱魃听不进她的话,秋棠开始赶人了,“你赶紧把茶喝了,逃命去吧。”
“别废话。”
旱魃说:“这个节骨眼了还喝什么茶?走也走不了,你一边待着去,别搅了我的兴致。”
“不行!”
“现在可由不得你做主,安生待着。”
旱魃哪里由得秋棠,仗着自己能控制身体,三言两语打发完。
堵完秋棠的嘴,旱魃开始不管不顾了,只听她带着吃瓜的语气道:“法师对我是不是动了情?”
问题很炸裂。
也很直接。
秋棠虽然猜到了旱魃要问什么,但亲耳听见她说出口,还是被雷得外焦里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心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平静淡然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缝,温润如玉的脸庞染上了世俗的神情。
秋棠不敢去看他,心口砰砰地跳,她竟有些紧张。
自旱魃把那句话问出口,房内鸦雀无声,她此时的耐心倒是足得很,也不催促明心回答。
静默片段后,明心出言道:“施主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声音有些冷然。
旱魃眉头微扬,“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法师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成。”
她勾起嘴角笑笑,佯装通情达理道:“法师不必害臊,是什么就说什么,倘若真喜欢我,我又不会怪你。”
明心听到她这句没大没小的说词,眉心拧成了川字。
“贫僧平日里跟施主交代的话,看来全忘光了。”
旱魃:“?”
见此,明心头疼道:“你若是记得,想必问不出这样的问题。”
旱魃:“哦?这么说来,法师不喜欢我?”
当事人秋棠表示自己快要裂开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她算了。
她忍不住道:“大姐,嘴下留情!你给我留点脸面吧!”
旱魃只当没听见秋棠的话。
她已经不满足站着问话了,又靠近几分,试探的目光在明心脸上逡巡,眼眸含笑道:“法师不喜欢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任由我放肆?”
她顶着秋棠的脸,此刻温柔极了,明心望着她没回答。
见捂不住旱魃的嘴,秋棠一咬牙,看准她的元神猛地冲过去。
这次,她不似最初那般瞻前顾后,相撞间,旱魃的元神晃了晃,裂出一道细缝。
与此同时,旱魃脑中传来一阵剧痛,脸上出现一道重影,妖相骤现。
眼看赤红的眉毛若隐若现,她顾不上明心了,忙抬袖将脸挡住。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周身妖气不稳,明心瞧见那一闪而逝的赤眉,心中猜到了个七八分。
今日和秋棠在房中说的那些话果然影响了他的判断。
明心眉眼沉沉,冷声道:“原来是你。”
既然对方是旱魃,那么刚才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也就解释的通了。
旱魃听见他的语气,心知自己被他识破,转身欲逃。
涂总不慎碰倒了桌子上的茶盏,啪的一声脆响,摔碎在地。
恰巧绊住她一瞬,明心顺势出击,他一手立掌击中旱魃后背,顿时嘴角溢出鲜血。
旱魃吃痛,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调动妖力破门而出。
她没料到秋棠会不要命地冲过来,元神出现裂缝,她险些控制不住妖相。
口中咒骂道:“你疯了?!小命不想要了,想把我们两个都撞死!”
秋棠也是被她的无赖举动给气着了,想也没想奋力一冲,居然成功了。经此一事,她的元神状态反倒比旱魃好了些。
方才一撞也不能说对她毫无影响,有些头昏脑胀,不过好在元神完好无损。
秋棠语气生硬,“我说了让你闭嘴的。”
旱魃气结,眼下也顾不上骂她了,只恶狠狠道:“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她一手结印,青光乍现,妖力甩在门上,瞬间凝成几道光柱将门封死,设法拖住身后的明心。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头,夜幕笼罩大地,离宵禁的时辰也更近了。
走小院的正门逃走过于显眼,担心明心随时会追上来,旱魃当即调转方向,去往小院的后门。
男客院落还住着连翊,厢房外的连廊上亮着灯火。
如今他找到了援兵,心中的石头落地,稍有风吹草动就想出来看看,面对明心和秋棠的事格外上心。
他从明心房中出来后,又随意溜达了一圈,刚回屋没待多久,此时正躺在摇椅上让手下给他捶腿捏肩。
听见动静后,连翊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