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锁簧生锈了(1 / 2)

土话:人老了,没好了,鼻涕多了,性少了。

人老了,不行了,精神差了,真怂了。

人生易老,日月无情。昔日出了名的“花狐狸”郝守英,跟着巴耳根过了几年死去活来般狂欢岁月,给巴耳根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算得上给巴家栽根立后的有功之人了。可岁月不饶人,那段荷尔蒙旺盛,对性要求如饥似渴般寻欢求爱的时代,随着岁月的流逝而一去不复返了。她的激情,她的冲动,逐渐淡漠,她的肌肤失去了光泽,她的胸腹没有了弹性,她的额头增添了皱纹,她的鬓角染上了白霜。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精力不足,无法满足巴耳根的要求。她那把冲锋陷阵的“双簧锁”锁簧生锈了,不灵了。面对巴耳根精力充沛的“金鈅匙”,她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巴耳根不管不顾地在她那失去润泽的、贫瘠的土地上耕云播雨,她只能委蛇应付,但过后常常感到精神倦怠,四肢无力。她怀疑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就去找白院长诊断。白院长说她是“更年期综合症”,劝她调整心态,平平淡淡看待人生。她对白院长的话,似懂非懂,要求白院长给他开点药,白院长说:“俺这里没有你要的药。”她问:“哪儿有?”有位多嘴的护士拿她开玩笑:“你去找谷莠吧,听说他专卖那种药哩!”

谷莠退休后临街租房一间,开了个“保春堂”私人诊所,专治男女性方面疑难杂症。跑过江湖的他,有一双察言观色的眼睛,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巴,他见郝守英推门进来,就知道今儿个有钱赚了。他热情地让她坐下,给她把脉,摇头晃脑地说:“典型的肾亏阴虚,是否感觉心烦意乱,乏困倦怠呢?”

郝守英点点头。

谷莠说:“好好地调养一段时间吧!记住了,少行房事!”

郝守英脸一红,无奈地说:“难呐,俺那口子不让哩!”

谷莠微笑着说:“应节制!不能由着他!”

郝守英说:“男人们都一样!你这儿有治这病的药吗?”

谷莠一拍脑门子说:“俺这儿啥药都有,怕你舍不得花钱哩!”

“多少钱?”

“俺这是祖传‘保春丸’,可让人恢复青春。虽不是灵丹妙药,但也功效奇特。俺这保春丸,是由恶虬山的地黄,长白山的人参,大巴山的虫草,配上虎鞭、驴肾、狗宝等焙制七七四十九天,研末后,纯蜂蜜为丸,黄蜡包装而成。用过的人都是回头客哩!”

“真的?”

“俺骗你干啥?你试试不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郝守英被说动了,她咬着牙掏出十块钱,买了一粒药,小心翼翼装在内衣口袋里,说:“不见效俺可找你算账哩!”

谷莠说:“行!只怕你用了还想用哩!”

好容易盼到太阳落山,郝守英早早做好晚饭,催促票子、金砖早吃早睡。巴耳根说:“这老娘们,老糊涂了,天还不黑吃啥饭哩?”

郝守英神秘地一笑说:“早吃早睡早舒心,陪伴你这愣头青。”

巴耳根不解地说:“舒心个屁!一天价神神叨叨的,今儿个是哪股筋抽着哩?”

总算等得孩子们睡觉去了,郝守英把被褥铺好,倒了一杯热水,吞下那粒黑色的味道怪怪的药丸,飞快的脱光了衣裳,钻进被窝里。

往常,巴耳根总是先钻被窝等着她,可今天却有点反常,巴耳根对她的举动毫无兴趣,无动于衷。

郝守英催他:“磨蹭啥哩?快睡吧!”

巴耳根说:“俺今儿个有点事儿,你先睡吧!”

“啥事?”

“抓赌。”

“你还耍钱哩,抓谁?”

“俺和金大浪约好的,俺当内鬼报信儿,他们去抓,红利给俺一股子。”

“这种葬良心的事你也做?不怕那伙白花们祭了你黑曹!”

“谁敢?俺现在是联防队队员,上头有人罩着,手里有免死金牌哩!”

“耳根,咱养好儿好女哩,那种缺的冒烟儿的事别干了!”

“娘的,你没听人说,‘小葬良心小发财,大葬良心大发财,不葬良心不发财’吗?这年头,啥都是虚的,只有钱是实的!俺给儿子起名叫票子,给闺女起名叫金砖,图的就是发财,不然俺跟着金大浪图啥哩?”

郝守英拦不住巴耳根,只好说:“早去早回,俺把被子捂热了等着你!”

巴耳根笑着说:“这娘们儿,今儿个骚劲儿又来了!”撩开被子,在那片不毛之地上拍了一巴掌,转身推开房门。

“快着点回来!”回答她的是咣当的关大门声。

“这个挨刀的,今儿个又把老娘晾在这儿了!”

郝守英吞下那粒丸药不久,便觉得体内有团火向外燃烧,她像被搁在鏊子上的煎饼,翻来覆去烤得难受。她真想冲出门去,只要能解燃眉之急,碰着谁都行。她想起了过去那些相好的们,嘴里骂着“挨刀货们,都把老娘忘了!”他把枕头抱在怀里,压在身下,都是徒劳,那股邪火烧得她像个发情的母狗,呻吟着呼唤着。直到黎明,她才精疲力竭地进入梦乡。

她梦见自己仿佛是王相府的三姑娘,正站在彩楼上抛绣球哩。楼下那么多俊美少年仰望着她,呼喊着,举着双手等待着争抢她抛下的绣球。人群中有那么多他的老情人,有杨九如、有甄惠、有苟成艮、有金大浪、还有吕耕田,唯独不见他钟爱的“薛平贵”,金大浪他们都化妆成耍丑的模样,做着各种滑稽的表演,她忍俊不禁地嘲笑他们,结果激怒了他们,他们飞上彩楼,脱光了她的衣裳,把她摁在地上,轮番轰炸,她不作任何反抗,享受那种亦死亦活的性爱过程。在她的字典里,根本没有“羞耻”二字。

巴耳根咣当一声推开房门,郝守英从美梦中惊醒,睁开发涩的眼睛问:“几点了?怎才回来?”

巴耳根说:“天快亮了,还不起来!”

郝守英发现巴耳根身后多了一个人,慌忙把露出去的大腿缩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