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很快被服务员端上来,元酒看着精致的摆盘,第一反应:拿出手机。
拍照先给师尊和长乘等人炫耀一下。
雍长殊也不阻止她的小爱好,只提醒道:“你现在发,城先生不知道会不会来赶个场。”
元酒发送照片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惊愕地望着他。
“我发现你现在对我师尊真的是非常了解。”
她竟然都没想到这点!
师尊属于出行自由,如果这个点他没在饭桌上,肯定不介意来跟她拼个桌。
元酒盯着聊天群沉思了三秒,决定吃完再炫。
师尊去q省旅游已经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了,回来也没给她带多少好吃的,都是些费牙口的牛肉干……
所以这么好吃的意式餐点,下次再请喽!
雍长殊见她从善如流地放下手机,指尖轻轻碰了下唇角。
看着元酒专心致志地干饭,他什么也没再说,只低头吃了几口意面,基本上就没有再动刀叉。
元酒吃完之后,才发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只是在看她。
“你怎么不吃?不是很推荐他家的饭菜吗?”
雍长殊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其实这段时间动用了不少灵力,以致于被压制的毒素有些逸散,导致他的脏腑会有些刺痛。
如果吃的有些多,他晚上可能会因为疼痛加剧,难以休息,甚至呕吐。
这些他没在餐厅提,尤其是在元酒用餐正高兴时。
……
雍长殊抬手为她倒了一杯山楂汁,将杯子放在她面前后,随手拿出一份文件。
“我有件事想向你咨询一下。”
元酒捧着漂亮的陶瓷杯子,身体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晃着脚。
“说吧,我就猜到你早有所求。”
她一脸看透他的表情,让雍长殊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保证,下次请吃饭不会这么不合时宜地找你谈公务。”
元酒摆了摆手:“算了吧,我们之间深厚的情谊,那就是建立在丰厚的酬劳之上,你不给道观捐钱,我是不可能让你住在山上,你不给我发工资,我当然也不会给你当顾问兼职打工。”
“所以,请务必和我谈钱,谈感情伤钱。”
雍长殊苦笑,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你已经见过薛成涛了,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你想问哪方面?”
“面相。”雍长殊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精通相术,比我能更直观的通过一个人面部判断他的品行与好坏,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你觉得他有问题。”元酒从他三言两语中,就猜到他在怀疑薛成涛。
但她其实无从判断,雍长殊究竟是因为什么怀疑薛成涛有问题。
“你先说说你的看法,我一会儿再将我的顾虑告诉你。”雍长殊不想用自己的推测干扰她的判断。
元酒摇头道:“这个人面相我看不了。”
“他整过容的。”
雍长殊右手轻轻点了一下额头,有些懊恼道:“差点儿把这个给忘了。”
“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元酒摇头道:“他不仅整了容,改变了他本来的面相,而且他本身是个捉妖师,应该还懂得一些遮蔽自己命数的小手段,所以在没有接触的情况,是很难判断他这个人是好还是坏。”
“但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他。”
元酒只能说这么多,他与薛成涛其实也只有两面之缘。
一是在山里,二是在特管分局内。
这个人给她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不是很正派阳光,但也没有邪恶到让她警惕。
只能说,在她个人看来不讨喜的人。
元酒说完就低头翻开文件夹,看着放在最上面一张照片,很模糊的合照。
应该是薛成涛大学时候的照片,意气风发,身边有几个穿着同样白色衬衫和黑色裤子的男生,应该是毕业时候被人偶然拍下的合照。
“照片没有正面照吗?”
雍长殊摇了摇头:“没有,我问派人问过他的大学同学,没人有他正面照。”
“他甚至没有在毕业合照当中,只有这张是唯一能看清楚他侧脸的,还是个暗恋他的女生偶然拍下的。”
元酒浅浅叹息,将照片插到最后一页去,随手泛着薛成涛的一些档案。
平平无奇。
和他在特管分局说的大差不离。
是薛家后代中少有天赋的捉妖师,只是之前对捉妖师并不感兴趣。
在亲眷先后惨死,家族被栽赃陷害,家里产业及底蕴又被邓、郑两家瓜分殆尽后,这人终于从纸醉金迷中清醒回头。
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与蛰伏的坎坷半生。
直到翻到最后两页,元酒盯着几张比较残忍的照片,眉头慢慢拧紧。
她最近几天见了太多惨死的妖族,所以一看到这种特写照片,心理上还是有些不适。
“这些照片?”
“之前追捕他的几只妖族尸体。”雍长殊说。
元酒抬头定定地望着雍长殊的双眼,确定他估计是有六七分确定薛成涛就是罪魁祸首。
元酒仔细观察这些妖族的尸骨,尸体上残留的信息,能反应出三四分当时受害者最后一段时间的经历,虽然不够全面,但对于这种陈年旧案而言,尸体是唯一可以突破的渠道。
她对验尸研究不多,只能看出这些妖族死的时候,应该是被极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元酒连续看了几张尸骸照:“你其实没有证据的吧,如果想抓薛成涛。”
“嗯。”雍长殊并不否认这个事实,他垂眸缄默了几分钟,幽深的双眼着落在桌面,“薛成涛很难被定罪,毕竟当时这几个已经遇害的妖族是在追捕他。”
元酒:“或许更准确的说,是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