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被栽赃囚禁妖族做实验,还很巧妙被抓了个“人赃并获”,甚至薛家人各个都因为“妖族报复”先后离奇死亡。
“尸骸是在哪儿发现的?”
元酒看着尸体好像都是从土里被挖出来的,她索性多问了两句。
“缅省。”雍长殊拿出三颗弹珠大的珠子,“这是从尸骸身上找到的妖丹,也就是他们剩下的全部了。”
元酒挑眉:“尸骸不是拍照留证据了吗?难道还半路运回去的时候损毁了?”
“尸骸被烧了。”
雍长殊平静地解释道:“起初我并未发现异常,因为尸骸是追踪当时案件背后凶手时,偶然发现的。那群人擅控妖鬼,其中有很大一批妖鬼,就是周马市这边供给的。”
元酒惊愕了少许,诧异道:“我还以为他们杀的妖,魂魄全拘在阵中了。”
“没有,你们从阵法中得到的那批,是不太容易被控制的。”
意志太坚定的妖鬼,不太可能轻易被人驾驭。
失去理智后,实力过于强大的妖鬼,也很难被控制。
所以那些人御使的妖鬼,实力只能说不强,但也不会太弱。
元酒听着这驾驭妖鬼的说法,挠了挠脑门,打算道:“我怎么觉得这路数听着有点儿耳熟,和北海市之前我抓的那个御鬼师赵图兰像一个路数的。”
雍长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最下方一张五寸的照片抽出,放在了元酒手中文件最上方。
“你很敏锐,确实是和赵图兰一个路数,我在缅省追踪的就是几名御鬼宗弟子。”
“赵图兰和霍天禄都是御鬼宗弟子,一个被抓后在狱中自杀,一个已遭反噬身亡,我们当时没能查出更多线索。”
元酒又听到了一条自己不知道的消息:“赵图兰竟然死了?”
“嗯,前段时间在转移关押时,他用碎布条做了根绳子,把自己给勒死了。”
“看守的人员是在送饭的时候发现他自缢身亡,他的魂魄在脱离肉体之后,立刻就变成了碎片。”
对于这些比较特殊的罪犯,看守等级和房间也和普通牢房不一样,他们几乎是没有外出放风的机会,也没有任何被探视的机会,囚禁他们的牢房墙壁采用了特殊材料,上面还用了最新研发的涂层,专门克制灵魂类的进出。
他魂魄上的印记应该是一开始就打下的,但雍长殊至今没想明白,他为何从刚被抓的时候还十分嚣张,到后面却潦草在监禁期间用一根破绳子把自己给勒死。
期间的转变太可疑了。
“我怀疑过,他在看守期间接触过的人有可能被买通了,但是没查到任何证据。”
元酒:“……”现在这社会,这些专门搞坏事的小团体真的是越来越能整活了。
她以前觉得修仙界阴谋阳谋、勾心斗角,就因为修仙得到的寿命太长,大把的时间挥霍在这种无用之事上,所以成仙之人才少之又少。
现在她这么一看普通人类,短短一生不过百年,却比那些糟老头子们更能折腾。
她内心忽然就平衡了。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不管在哪儿,不管世界等级高低……
坏人总是在认真的搞事业。
“这张照片上的老头子又是谁?”
元酒食指戳了戳照片上中年男人的脸,留着一把两寸左右的棕色山羊胡,眉峰低,眼尾垂,鹰钩鼻,两侧短须从下巴接到鬓角,从皮相判断大概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面相不算杂乱,但也并不是多好,在她看过的面相中,这种只能算比较中庸。
“他是御鬼宗掌门,费津。”
雍长殊事无巨细,对她说得很细致:“这个只是他经常用的一张脸,他还有几个身份,但我没有全部查出来。”
“这人至少有一百五十多岁,精通御鬼之术,赵图兰算是他精心培养的弟子之一,所以最开始那人在北海市才有恃无恐。霍天禄只剩算是个记名弟子,从此人身边学到了皮毛之术,地位远远不及赵图兰。”
“除了这两人外,他至少还有七名弟子,我在缅省抓了两人,均是记名弟子。”
“据我查到的,他手底下还有个大弟子,身份不明,实力不明。”
“此外,他还有个师兄弟,叫庄辞海。”
“这个庄辞海三十年前,于边境一个小国制造了一起惨案,残害了三百多人。”
“他利用地势偏僻等特点占据了一个村镇,将其划封为鬼镇,用于制造炼制和驯养恶鬼。”
“等到被当地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对付他,不得已向国内请求援助。”
“当时我没有过去,不过派了树芷,以及茅山派一批人手过去,也是付出了不小代价才攻破那个鬼镇。”
但是攻破之后,早已人去镇空。
镇上留下了三百多具尸体,还有四百人不知所踪,就连鬼魂也不知去向。
“境外鬼镇惨案是几十年来,我们最后一次追踪到此人作案。”
“至今,没有他的半分音讯。”
雍长殊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后,才看着周围已经空了几张桌子。
因为拉着隔音的阵法,所以周围的声音根本无法干扰他们,他也没注意到时间过得非常快。
元酒听完之后,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我怀疑你们这些年堆积起来的案子,都是为我破除最后一道天劫准备的。”
这种一听就很麻烦很头疼的案子,能赚的功德之力自然不用说。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元酒单手撑着脸颊,将文件合上还给他,“你们特管局老靠我破案,我以后如果不帮你们了,再发生这种大案要案,难道你们就堆起来吗?”
雍长殊摇头道:“最近这批作乱的邪师全部消灭之后,不会再出现这种实力的邪修了。他们都是几十年前没剿灭的鬼门残余力量,勾结了一批国内有野心和有一定实力的财团,才搅动了这么大的风雨。”
“此外,这方世界灵力再不断地减少,能够化形的妖族越来越少,最后慢慢会变得和普通动物一样。”
“所以自然规则就是平衡,邪修、人修的实力均会大幅度下跌。”
随着大限将至,且这段时间对元酒了解越多,他就其实也就越能感知到,元酒是这个世界能运用灵气的人和妖最后一丝希望。
他不知道她这丝希望之线将未来连向何方,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他所期待的一日。
但她本就是这世间之人,若能助她登仙,对这个世界绝对是一件好事。
之前元酒出门时,他与城上月、长乘偶然聊起过元酒飞升最后一道劫。
长乘认为元酒成仙契机在这方孕育了她的土地上。
这里灵气匮乏,没有什么存在能称的上是她的天敌。
与广袤无垠的修仙界相比,这里就像一块难以孕育新力量的沙壤。
要在这片特定的沙壤中成仙,她需要的不是对手。
至于是什么,长乘觉得是功德之力。
城上月却没说破,只道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大道至简”。
其实城上月原话是:“大道至简, 只是笨蛋却难轻易勘破这简单道理,所以弯路总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不是背道而驰,她早晚有天能摸到仙道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