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善如今的造诣到底比不上前世,终是露出了眉目阴沉的一面。
他瞳孔微缩,视线落在那对夫妇身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闻人宗明明给他传信,说这二人已经解决。
可如今,二人不仅毫发无损,还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连城面前!
这…怎么可能!
沈舒意冷笑道:“想必这二位,宋世子一定认识。”
萧廷善看了她一眼,喉结微动,少见的没有辩驳。
而沈舒意的一言,像是提醒了坐在地上呆滞的男人,他的目光缓慢的移到萧廷善身上,像是认出他来,而后连滚带爬的挣扎起身,朝着萧廷善扑去。
“是你!是你!!!”
“当日你明明说要带莺儿认父,要带她到京中过好日子!你明明说莺儿日后会有享不尽的福禄,为何我好端端的女儿却死惨死在这!!!”
男人像是压抑着满腔的愤怒,怒吼出声,宛若一头濒临崩溃的狮子。
他粗糙干裂的手指,亦如此前的连城一般,死死抓着萧廷善的衣襟,只力道远比连城更大,带着满腔恨意,全然不留半点情面!
男人双目欲裂,红的快要滴血。
“说话啊!你说话啊!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莺儿为什么会死!怎么会死!”
男人悲痛欲绝,剧烈的摇晃着萧廷善,再不见半分之前对权贵的敬畏。
“你放开!你做什么!”
松仁一把将男人推开,护住自己的主子。
男人跌坐在地,怒视着萧廷善,满眼愤慨:“我好端端的孩子交给你,为何会落得这种结局?”
萧廷善沉默半晌,缓缓道:“是宋某辜负了您的信任,宋某也没想到仇人如此无耻,竟会对这样一个少女下手。”
时至此刻,萧廷善仍旧在装,他仍留有一丝期盼。
男人眼里多了抹茫然,又喃喃自语起来:“是我…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为了那百两银子、若不是我以为莺儿来京中会有好日子可过……”
“她就不会死!她就不会死啊!”
男人垂下眸子,缓缓留下一串泪痕。
沈舒意让人将他扶起,沉声道:“黄莺的死仍有蹊跷,凶手到底是何人,她又为何会来京中,若您可以全盘告知,或许能让她死的明白。”
男人呢喃着开口:“一月前,这位姓宋的公子来到我们村子,约了我们见面。”
萧廷善告诉她们,他们捡来的女儿黄莺,其实是一位神医的女儿,这些年,这位神医一直在找她。
一听这话,他们如临大敌。
他和家里的婆娘多年无子,早些年将黄莺捡回来后,视如己出,这些年虽穷困,却也不曾亏待过她。
眼下这人一冒出来,便声称要带黄莺去寻亲生父亲,这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哪里会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