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向公司请了假,不上班就没有收入,做她们这行是没有底薪的。还是年青,不到一周,平儿就觉得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索性去了一趟张家港看望父母,然后又回了一趟安徽老家,再回广州时,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平儿走的时候是查理送她去的广州火车站,平儿回来时怕麻烦,就没让查理接,回到出租屋后才告诉查理,查理下了班就赶了过去。
小别胜新婚,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你们家的面店生意好吗?”“做了好久了,都是些熟客,还可以吧。”“回老家还习惯不?”“当然习惯了,就是好累呀。帮我哥我嫂带小孩,比上班还累。呵呵。”“你们家也真行,”查理说:“三个人三个地方。”“我爸妈是让我去张家港的,不想让我再在广州了。”“你哥为什么不去?”“他们去待过一阵,不习惯,我嫂子和我父母也搁不来,家里还有庄稼,小孩也要上学。”“那你去吧!”“我还在考虑。”说着说着,两人越挨越近,平儿身上熟悉的体香淡淡地让人沉醉,查理的眼神有些迷离了,手也开始有些不安份了,索性身子倦怠地张开,揽了平儿入怀……
“你别总往那上面想嘛!”查理喘息擅抖的声音回道:“你说的容易。”“呵呵呵,那怎么办?”做手术前医生就交待了的,三个月内不能做,要等正常月经两三次后才可以,这句话两个人都是听进去了的。
……
查理在广州的工作还算顺利。华工高分子系的毕业生在橡胶行业内的份额很重。少安在华南轮胎厂,赛德华在广州橡胶十一厂,虽然都是刚刚参加工作的新人,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搭个线还是很直接的,不用走弯路。查理也并不期望很高的业绩,总之有了个美丽的开始。
一天,老板问他,你愿不愿意调到上海来工作,查理一想,上海,没去过,好啊。生活就是这样,充满着各种偶然,但当一系列的偶然在一个时间段里密集出现时,就变成了注定。
他约了平儿在附近的蝶恋花西餐厅见面,他俩之前去过两次,旋转楼梯的左手边是无烟区,景观不是很好,但很安静。俩人第一次来时,平儿刚下班,还穿着工衣,很不自在。查理帮平儿点了酥皮汤,自己什么也没要,两人就这样对坐着。焦黄的酥皮将汤盅的碗口蒙地严严实实,有广式菠萝包特有的那种裂纹。看着平儿将酥皮轻轻地捅破,浸入汤内,再用勺子舀出送入口中,查理就这样出神地望着,像是在欣赏一幅油画。
餐厅的背景音乐正播放着《故乡的原风景》,宗次郎先生的曲子,悠怨的陶陨吹奏出如水的相思,让思绪飘的很远很远。“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平儿浅浅地笑着。换到平时,查理会脱口而出:“好看呀。”可今天,他没这么说话,只是笑了笑。“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当然,不过很快会忘记,我不喜欢记男人。”平儿迎着查理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说。“你把我当客户了吧!”有点恶毒过份了,查理有些后悔说了这话。好在平儿没有理会,只是半开玩笑地说:“我很有钱的,都存着呢。”查理知道,平儿每个月的工资是固定存起来的,平日里只用小费生活,再没钱也不取,只进不出。“多少?10万?”平儿笑着不答。“不会有50万吧。”“你要用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的。”平儿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查理说。不知平儿是真心还是试探,查理心中有些酸楚,平儿是有这个资本的,当然,钱是万万不敢拿的,大家都明白的。
“钱你自己留着吧,建议你在广州买套房子。你存在那儿,不定哪天就被别的男人花掉了。”查理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动了真情,心里难受的要命,怎么应付男人,还用自己教吗?他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自己和平儿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许平儿说的对,他们只是一对狗男女,对,就是狗男女。查理的心像针扎的一样痛,霎那间,他觉得自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