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空幻,举起对金杵就打,却被那个丫头喝住。再一看,丫头摇身一变成了个犀牛怪。他便是铁角山犀,只见他提着钺阳斧向空幻砍来,空幻以杵挡住。犀牛力大,直压的空幻下跪。
空幻收了木鱼杵,闪的铁角山犀跌了一跤。空幻趁此解下法绳,叫声“缚!”。铁角山犀便被法绳捆绑,任凭多大气力,皆挣扎不开。空幻一心要除魔,起了杀心,亮出铁拳,鼓足全身力气打出平生绝学——开山碎地拳。
眼见的三妖命丧黄泉,当空旋来一颗五衣石,乃赤、橙、蓝、绿、紫五种颜色。五衣石救走了三妖,空幻的眼睛被那五颜六色的石头闪了一下,再一回头;妖迹全无,不知所踪。法绳还在妖精身上呢?不可丢失宝物,又念了咒,收回法绳不提。
话说三妖被石瑛发出五衣石救回。铁角山犀还被法绳所缚,石瑛知道这是猿贼之法宝,十分痛恨,正要毁灭。不想空幻念了咒,收回法绳。三妖战败,无颜面对石瑛。石瑛安慰道:“哥哥为瑛报仇,身负重伤,瑛感念不尽,何必自责。猿贼法宝甚多,胜之不武。”
石瑛解三妖衣带,治疗其伤毒。恰逢七口撞见,醋意大发,把三妖衣带穿紧,然后道:“此等小伤,不劳夫人动手。”
石瑛在旁观看,只见七口从胳膊肘拔下一片龙鳞。掰为三份,各服其口。少时,三妖便健好如初。三妖谢七口,七口不屑领谢,回寝洞去了。单脚龙夔兽道:“我等愿再次出击,追杀猿贼,如不胜,甘死荒山。”石瑛道:“不必,等我去杀他,不如等他来送死。”具体计策,石瑛不言,只是携手去喝酒解乏。
再说空幻在废墟坡找见师父师弟,见他们一一昏迷,情知被下了药。空幻也不寻那丹丸,也不寻那针石。只吹口自知液,好似清凉散,师父师弟就如冰化水,如僵化软,一个个清醒过来。三人揉揉眼,顿顿足,好似刚睡醒,看看周边环境,哪是什么村舍山庄?到处都是废墟一片。老和尚回忆前情,有个老丈、老妪,还有小丫头接待他,如今不知去哪了?空幻将妖精之事告知,嗟叹不已,勉强说一句:“悔不听你言!”
不觉时光飞快,转眼又是夏至。诗曰:
热气蒸短鬓,
暑汗下朱颜。
天干云影重,
日落晚风流。
吱吱树上蝉,
清清水中月。
夜里应何物,
使我不得眠。
三宝师徒行至三叉口,又热又渴。沙婆杨立扶持老和尚去树荫纳凉。空幻跳到一棵杏树上摘杏子吃,也热的脱了羊皮褂,露出一身雪毛。
老和尚的僧衣僧帽都被汗水印湿了,也穿着不脱。只是喘着粗气直喊热,杨立在旁直扇风。这笑死了空幻,空心挑逗道:“师哥笑什么?”空幻道:“我笑师父。”
沙婆故意大声道:“笑师父怎的?”空幻也不避讳,直言道:“你看他恁热,也不脱了爽快一下,不是拔了塞子不淌水的死心眼么?”杨立给空幻使眼色,让他莫说。老和尚倒是充耳不闻,一反常态,淡定的很。
歇了一气,避过酷暑,日头偏西。老和尚汗已干了,只是觉着腹中饥馁,无力行走。不等长老吩咐,杨立自去拿了石钵化斋。肥坨心疼他,抢过石钵去了。
长老感叹道:“走了许多年,也不知这九万六千里路走剩了多少?”
空幻跳下树来道:“这有何难?待我量给你看。”杨立违心道:“大师兄说笑了,哪有路程用来量的?又不是盖房子的木材,几尺几寸的都能量见?”
空幻掀起羊皮褂,扯出圣旨裤。拈出一根绳子来,此绳名曰“法绳”。乃佛祖所赐,只见空幻以食指缠住绳头,念一声“阿啰诃帝”的咒语,那法绳长如万丈,直往前跑。未几,空幻收了法绳,道:“我们已走了九万一千里,还剩五千里就到了。”杨立伪装激动道:“阿弥陀佛!总算快到了。”长老不以为然,嫌弃的眼神看着空幻道:“听他胡扯。”
空幻活泛,一会上树,一会攀岩,远望前方道:“那山壁处有一个洞,我们过去罢。”长老道:“人非走兽,焉能入洞?”
杨立道:“大师兄,此时未到天晚,还要赶路,为何进洞?”空幻实言道:“杨师弟你不知道,适才我看见十里外的小沙丘上有很多蚂蚁在搬家。我因听人讲,蚂蚁搬家蛇过道,大雨马上即来到。因此我才让师父去山洞避雨。”
杨立疑问道:“师兄戏弄了,十里外的蚂蚁怎能得见?”空幻道:“俄这双眼就是天尽头的苍蝇,也能辨个公母。”
杨立信之,劝长老道:“师父,我也略觉天气闷热,有下雨的兆头,不如就去躲避一下罢。”老和尚也不言语,坐在那里只是摇头。空幻负气道:“此时不去,只怕到头还非去不可。”一气之下,空幻飞身入洞不提。
再说那沙婆出去化斋,行动处皆高山林立。偏巧一道炸雷响彻当空,把那货吓得无处躲藏,遍地打滚。
随着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象最喜雨,她脱了僧衣褂子,欢跳洗澡。耳边回荡着老鼠的声音,叫的人心里痒痒,沙婆闻音而去,在一处松花水滩中浮出半边毛头来,她赶紧趟进水滩里把它一把提起。
再一打量,原是是只小奶狗,不知是被哪户人家遗弃在这。看它眼闭毛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也起了慈悲心肠道:“狗儿狗儿,莫怨你命苦。此时遇着我是你的造化了,若是以前做妖精时,肚子空了,管它什么猪儿狗儿的,拿进嘴里一并嚼了。只是如今做了和尚,别个不闻,也晓得‘人得好意,其福难量’的道理。”
再说那长老不信天会下雨,不期天上乌云密布,旋风阵阵。霎时间就电闪雷鸣,接着就是倾盆大雨。长老没处避雨,急得这跑跑,那跑跑。衣也湿了,鞋也湿了,眼也睁不开,口也呼不得。
幸得杨立把长老背起朝山洞飞奔而去。长老进了洞,先闻一股饭香。再看空幻:
架起一堆火,煮上三鲜汤。凿壁隔木床,床铺有干草。竹竿晾着干衣服,石盆备好洗澡水。山洞虽陋有余温,堪比俗尘小家庭。
空幻看见长老被淋成了落汤鸡,想笑也不敢笑。只是上前搀他坐在火旁烤火,杨立道:“师哥,师父全身湿了,怕是一时烤不干。下雨时又夹着风,怕是要感冒,不如先给师父洗个澡,换了干衣服再作计较。”
空幻见说的有理,朝后指道:“我知他必被雨淋,由此我早备好了热水,干衣服。”杨立左看右看,看不到热水。空幻道:“那石盆就是了。”杨立把长老衣服脱了,扶进石盆里搓澡。又把湿衣服,鞋袜都拧干了水,挂在竹竿上烤哩!
洗了澡,杨立又给换了干衣服,此时觉着有了精神,握着杨立之手感谢不尽,杨立不敢居功,尽归于空幻。
空幻给盛了一碗汤,里面有苦苣、莴笋、灯心草、地皮菜、野萝卜,长老托碗在手,泪光闪烁,趁热喝了三大碗,只觉全身暖洋洋的。杨立不敢喝多,只喝了小半碗,锅里还剩大半。长老为他添汤,杨立违心道:“饱了,喝不下去了!”长老笑道:“可是为她留的!”杨立斜一眼空幻,见他干自己的事,不曾看自己,乃违心点头,长老夸奖他不忘队友,有团结友爱之心。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