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家都笑了。
约翰·马龙选了一根雪茄,看了看,点燃了它,然后抬头盯着天花板。“我建议应该有一些规则,”他缓缓地说,“比如,应该排除使用不明毒药,还有关于彻底销毁尸体之类的……”
“哦,拜托!”艾伦·奥格里奇惊的呼道。但没人注意到她。
“我保证,”莫娜·麦克莱恩说,“我的谋杀将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街道上进行,使用我能找到的最普通的武器。我甚可以保证会有很多目击者。”
弗雷特·桑德斯轻笑了一声,轻快地说:“你还应该同意,受害者不会被人怀念。挑一个大家庭的顶梁柱或一个即将结婚的年轻人下手,那可太遗憾了。莫娜,你一定要选一个不会有人悼念的人。”她说完后,所有人停顿了片刻。
“这很简单,”莫娜·麦克莱恩说。她的声音异常甜美,“我能想到很多根本不会有人哀悼的人。”
达芙妮·桑德斯微微一笑。杰克纳闷,像弗雷特·桑德斯这样聪明的女人,怎么下巴会那么突出。
“还有动机,”马龙突然说,“这也应该是一条规则。如果你打算出去随便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对杰克来说是一个不合理的劣势。”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他在法庭上最好的语气说:“动机和方法是追踪凶手的两条线索。但如果没有动机,其中一条线索就断了。因此……”
“别担心,”莫娜·麦克莱恩平静地说,“会有动机的。我保证。而且,我的谋杀将出于个人动机,尽管有些陌生人就应该像疯狗一样在大街上被射杀。”
这次没人笑了。
弗雷特·桑德斯不安地动了动。“我觉得整个对话都有点荒谬,”她的声音渐渐消失。似乎没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一个没人会悼念的人,一个我有动机去谋杀的人,”莫娜·麦克莱恩清晰地重复道,“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街道上。贾斯特先生,我会等着你,你口袋里要装着一副手铐,如果你赢了,我希望你能从赌场赚大钱。既然是赌局,就得遵守规则。”
“当然,”杰克漫不经心地说,“但看在上帝的份上,但在接下来的两周里,离你不喜欢的人远点。我要去度蜜月了。”
一阵轻微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人们开始三五成群地谈论其他事情。莫娜·麦克莱恩做了一个迅速而优雅的动作,把皮草披在肩上,拿起烟盒,说:“替我向新娘问好。”然后就走了。
短暂尴尬的沉默过后,威利斯·桑德斯清了清喉咙说:“当然,莫娜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但我认为她的玩笑开得不太得体。”
其他人没有更多的评论。
聚会开始慢慢散去。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人们开始陆续离开,桑德斯一家、威尔斯·奥格里奇、艾伦·奥格里奇和她那兔子一样温顺的未婚夫、那个秃头男人和他胖乎乎的妻子。杰克奇迹般地说出了送别客人所需的必要的话,但他几乎没怎么留意他们。他正盼望着海伦回来,想着自己要是能再多喝一杯或者少喝一杯就好了,再多喝一杯或者少喝一杯,他想,但现在看来哪一种都几乎不可能实现了。
房间似乎有了一点旋转的倾向。
他告诉自己,这是一场美好的聚会,一场非常美好的聚会。他只是希望自己能更了解参加聚会的人。不过,他还是设法约到了那个穿着淡绿色套装、长着漂亮长腿的女孩,她也会马上回来的。他以前从未和这样的女孩约会过,事实上,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其他女孩拥有如此美丽、修长、纤细的腿,她是去送某人上飞机了,但她会回来的,某人,她的父亲,岳父,飞机,蜜月,海伦……
他从迷雾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娶了自己唯一爱过的女孩。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电话,海伦银铃般的声音从电话线那头传来。
“你好,亲爱的,”她愉快地说,“找马龙。我进监狱了。”
他愣了一会儿。“哪个监狱?”
远离电话的一个闷声说:“我到底在哪里?”然后停顿了一下,海伦说:“第一分区警察局。我希望你带点钱来。你和马龙一起来接我。”
“你因为什么进去的?”
“危险驾驶,”她说,“还有超速、酒后驾车、驾照放在另一个钱包里、闯停车标志、无尾灯驾驶。别担心,”她自信地补充道,“马龙能把我弄出去的。”
他对着电话做了个徒劳的手势。“你父亲的飞机呢?”
“他赶不上了,”海伦干脆地说,“他也进监狱了。”
他花了三十多秒才消化掉这个消息。“但是,”杰克愚蠢地说,“是你在开车。他为什么进监狱?”
“妨碍公务,”海伦说,她又补充道:“因为他打倒了一个警察,还踢了另一个警察的肚子。告诉马龙,他最好多带点钱来。”
“帕特里奇?”杰克虚弱地问,他觉得自己不仅走到了绝境,而且那根救命稻草也快断了。
“帕特里奇在医院。”
杰克的血肉仿佛冻结在他骨头上。“出事故了?甜心,你没事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伤得严重吗?亲爱的,告诉我你没事。天使……”
“别犯傻了,”她说,“没出什么事故。”
“帕特里奇,”杰克无助地说,“帕特里奇,医院。”
“他晕倒了,”海伦告诉他,“现在你能去找马龙了吗?请快点。”她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