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济顿了顿,脸颊微红,侧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闻墨。
闻墨瞧不出先生的意思,正呲着大牙瞧二人乐着。
见他没眼力见,沈济蹙眉,朝他使了个眼色:你怎么还不走
闻墨眨了下眼睛,神色茫然:小的要去哪
沈济薄唇抿紧,眼底浮起一丝怒气:没瞧见我这有正事吗还不快滚出去!
闻墨身子抖了个激灵,蓦然回神,连忙撒脚丫跑了出去,顺带还扯走了来上茶的白及,“快走,里头别再去人了!”
“为何”白及一脸迷茫,开口问道,“沈大人的茶还没送进去。”
“别送了,我家先生现下对茶过敏。”闻墨摆了摆手,连忙说道,“他现在一见到茶就烦,快些退下吧。”
白及云里雾里,却还十分听话的没进屋中去。
屋内只剩二人,沈济的脸色也回暖了些,撩开长袖,露出结实的小臂,上头有明显的淤青,还有几条干涸的血痕。
方许捏着他的胳膊,垂下眉眼,用帕子沾了些温水,小心擦拭着血印。
见她如此认真,沈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时失了神。
“疼吗”
方许声音响得突兀,将沈济的神思拉了回来。
沈济默了半晌,轻声道,“疼。”
方许指尖缩了缩,心尖也跟着一颤,轻声道,“还以为你会说不疼呢。”
沈济抿唇,“伤口确实没那么疼,但想让夫人心疼。”
方许猛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片刻过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从哪学的这些话”
沈济面上真挚,语气温和,“只是想让夫人注意到我的小心机罢了。”
方许失笑,手上抹药的动作不停,“你还怪实诚的。”
“夫人……我搬出来了,不再住沈家了。”沈济轻笑,眼底是汹涌的情愫,“我在西城新买了宅子,距候府不过一盏茶的距离。”
方许不解,眉头微蹙,“为何突然搬出来了可是与家人闹了矛盾”
沈济摇摇头,眼底一片亮色,“早就想搬出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一直谨记在心。”
方许眼神不定,皱眉问道,“今日的话怎地如此直白”
“我与夫人之间的窗户纸已经捅破,何必还要遮掩自己的心意”沈济瞧着她,低声笑道,“怕夫人消失,所以想再快些。”
“夫人不妨直接告诉我,需要做到什么样,才配站在你的身边。”
方许愣了好半晌,眼底闪过一抹迟疑,细问着自己的心。
不见沈济的这些日子,她心头到底有没有一丝怀念。
大抵是有的。
她这些日子失眠得厉害,无论怎么辗转,依旧难眠,食欲不振,平日里爱吃的食物摆在眼前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看清了自己的心,方许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望向沈济的眸子里也含着点点星光。
“我身侧之人,官位不能低于侯爷。”
沈济一怔,“仅此而已”
方许失笑,“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