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三月七下意识地停下了讲述,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此刻,众人都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只见菲娜快步走到门前,试探性地问道:
“请问是哪位?”
“教令院的。”
门外,传来一个冷峻的男声。
“我们来例行检查,还请屋主配合我们的工作,立刻开门。”
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检查?什么检查,这么突然?”
三月七低声嘀咕道。
白棠和丹恒也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
“教令院?例行检查?我记得须弥城的十二条规则里,没有这一条啊?”
……
白棠皱起眉头。
“这个所谓的例行检查,怎么听起来这么突兀?”
“而且,须弥城的草神才刚殒命,教令院现在应该忙着调查真相才对。哪还有闲工夫来搞什么莫名其妙的检查?“
丹恒闻言,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所以,你觉得门外那些人,是另有目的?”
白棠微微颔首:
“嗯。我感觉,教令院恐怕早就知道草神已经死了。所以,他们现在才会突然行动……”
这时,还不等众人细想,门外就再次传来催促的声音。
那个冷峻的男声,已经十分不耐:
“里面的人再不开门,就是在违抗教令院的命令!信不信我们立刻破门而入?!”
听到这番威胁,菲娜顿时慌了神。
作为一个规规矩矩的普通须弥民众,她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
一时间,菲娜就下意识想要去开门,迎接教令院的人进来。
然而,就在她即将付诸行动的一刻,一只细嫩的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先别开门。”
白棠压低声音,在菲娜耳畔轻声说道。
“门外那些人,未必真的是教令院的。我们不能贸然应门,以免落入圈套。”
“诶?可是他们明明说自己是教令院的啊……”
菲娜一脸茫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棠轻叹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道:
“你仔细想想,之前教令院有没有进行过什么例行检查?我记得,在我们来到须弥的这段时间里,从没听说过这回事。所以我才怀疑,门外那些人不怀好意。”
白棠胡诌了一个理由。
她心里清楚,门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教令院的。
只不过,他们此番登门,肯定他们另有目的。
恐怕,是因为草神被杀一事,教令院意识到,城中有可疑人物存在。
因此,他们现在才会大张旗鼓地搜查起来,而所谓的例行检查,不过是他们的幌子罢了。
“总之,你先别去开门。我自有办法应付。”
白棠对菲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菲娜虽然还有些疑惑,但看在是白棠劝阻自己,还是相信了她,点头应允了。
见状,白棠这才松了口气。
她快步走到丹恒身旁,附在他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丹恒闻言,也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只见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朝客厅后方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而就在这时,门外的人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了。
“里边的人怎么不说话,也不开门?”
“既然这样,别怪我了!”
“修门锁的费用之后去教令院报销!”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碎,无数木屑四下飞溅!
紧接着,一个魁梧的男人从门外进来,领着一众卫兵鱼贯而入,瞬间将位于客厅白棠等人团团包围!
“果然有人在家!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拒不开门?!是心中有鬼吗?!”
领头的络腮胡大汉怒气冲冲地吼道,目光在白棠等人身上扫视着。
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菲娜顿时慌了神。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魁梧的络腮胡男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身灰袍,这标志性的胸前徽记……毫无疑问,来者正是教令院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菲娜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自己刚才拒不开门,虽然是出于怀疑,但在教令院的眼中,这无疑就是明目张胆地违抗城规!
须弥城的城规,向来如山如铁,容不得一丝违逆。
更何况,这些人还是身负神谕的教令院。
得罪了他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菲娜脑海中飞速盘算着,想要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是心慌意乱,思绪混沌,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说辞。
“完了……我怕是要以藐视神权的罪名,被他们抓走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拖入大牢,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饱受折磨,菲娜就不寒而栗,双腿几乎瘫软。
在这须弥城里,但凡进了教令院的大牢,就很难再走出来。
每一个须弥人,都对那个可怖的地方心存敬畏。
然而,菲娜却并非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忧。
她害怕的,是连累了屋里的这些客人。
白棠、三月七和丹恒几人,都是菲娜的贵客。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菲娜由衷地喜欢他们几个。
她是真把他们当真心朋友了。
菲娜心里清楚,自己无故拒绝教令院的命令,若是没个正当理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不光自己要倒霉,就连屋里这些无辜的客人,恐怕也要被牵连。
一想到芙宁娜、三月七和丹恒可能会因为自己而遭殃,她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完了……我应该开门的,要是开了,就不会这样了……”
而就在菲娜手足无措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却突然在身旁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