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棉话别婆婆,绕到景龙观后面,一起一落便飞了进去。
这观里果然有焚烧过的味道,但大家显然还有些理智,只烧了那些神像、画卷、书册、法器,房屋梁柱还都是完好的。想来这一坊之地并不大,若烧了一个道观,难免不蔓延到相邻的建筑,那时走水再去救,就要酿成大灾了。
她到处苦寻,果然一无所获,莫说三清像了,土地城隍的金身都被捣碎。
出了道观,沿着巷子一路走下去,是一家香铺,在她幼时的记忆中,这是道德坊中唯一一家既卖香火灯油、又卖佛龛神像的小馆。
一进门她便问:“你们家可有三清像?”
那老板本在摇扇子乘凉,听了她的话,吓得险些从凉椅上跌下来。
“小娘子,你要什么?”
“三清像啊。”
“三……三清……什么三清……”老板可能以为自己听岔了。
“就是道教的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
还没说完,那老板便上前来捂住了柳棉棉的嘴巴。
柳棉棉一把挣脱,怒道:“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小娘子,你疯了!当下这可大大的不吉利,说也不能说出口的!”
“那你有没有、卖不卖吧!”
老板犹豫了,他其实正藏有一批小型的三清神龛,但恰逢洛阳出了这等怪事,神龛便不好摆出来卖了。但本钱已经投进去了,谁不想出手卖掉?
“小娘子要这三清像干什么去?”
“捉妖,为民除害啊!”
“捉妖?娘子是……”
“叶法善听说过吗?那便是我师兄!”柳棉棉瞎编道。
在她心里,苏天鹤跟着自己学过一招半式,便是自己徒弟,而苏天鹤后来又得了叶法善指点,也是叶法善的徒弟。既然自己和叶法善都是苏天鹤的师父,那就约莫等于自己和叶法善是同门兄妹了呗。
老板一听,眉开眼笑道:“原来是仙家来了!小仙姑少候。”说完走进后仓,翻箱倒柜了一通,接着先露出个脑袋出来,摆手将柳棉棉唤到阴暗处,将一个人脸大小的麻布包裹捧给了柳棉棉。
柳棉棉付了钱,当着他的面便拆了起来。
“诶,小仙姑,你这是……”
店铺老板眼看她一层一层地撕开麻布,面色愈发惨白,终于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只见柳棉棉已浑身是血,衣衫不整,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他一时心悸,又要昏过去,被柳棉棉已掐人中,登时清醒。
“成了!”
“小……小……小仙姑什么成了?”
“我方才进到了这三清中,和那妖异大战一番,得胜归来!”
老板听了这短短一句话,已然是胆战心惊:“那……那妖异在哪?”
“你看,这不就在这里吗?”
“啊!”老板只看了一眼,便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