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煜只侧眸看了一眼,便厌恶地皱起眉。
“扔了。”
那个女人碰过的东西,看到就令人作呕。
林森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老板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可是全球限量只有一块的百达翡丽啊。
他斟酌着,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反驳。
A市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忤逆封承煜,无异于自寻死路。
从废弃车库走出来,丁冬很快就找到了回家的路。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抄小路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路过大排档的时候,丁冬被热辣的夜市香气所吸引,饥肠辘辘地盯了别人餐桌上的食物许久,这才念念不舍地离开。
最终,她在一所陈旧的、连招牌都破破烂烂的小诊所前停下脚步。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诊所里面不甚明亮的灯光,踌躇着。
看着一旁的病房窗户,丁冬垂眸想了想,随后手脚敏捷地踩着墙沿,扒着窗户的护栏,向里面望过去。
病房里没有开灯,透过外面的灯光,依稀能看见两张床位。靠近窗户的这边,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安静地躺在上面,双眸紧闭,唇无血色,正安静地睡着。
诊所的被子和枕头都是发黄的,甚至床头柜也被磨平了两个角,原本油亮的漆面脱落,露出里面一层一层的木质填充物。
丁冬看了男孩许久,直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她才猛地从窗户边跳了下去。
护士的声音透过窗口传到丁冬的耳朵里:“丁小伟,起来,吃药了。”
“你姐姐什么时候来交医药费?这都拖了两天了,我们诊所也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一直让你免费住在这的。”
护士絮絮叨叨的抱怨都被丁冬听在耳朵里。她顺着墙角慢慢滑下去,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她那双明亮的、小鹿般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灰,沉寂得宛如一潭死水。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男孩虚弱的声音才响起来:“我姐会来的,她正在筹钱,麻烦你们再宽限几天吧,我姐姐真的很不容易……”
“行了行了。”男孩的话被护士打断,丁冬只听见对方这样说道:“别老在我面前卖惨,说得好像谁容易似的。最迟明天,你姐要是还不来,那我们只能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了。”
听到这里,丁冬心里一揪,寂静的眸子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
丁小伟还在里面应着:“谢谢护士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每一个字都犹如万斤重一般砸在丁冬的心头。
这话对护士来说显然很受用,丁冬只听见对方巧笑着回了一句“油嘴滑舌”,然后和丁小伟一起笑出声。
她站起身来,没有再听下去,迎着萧瑟的夜风一路狂奔回出租屋。
她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饭了,双腿不自觉地有些发软,脑袋里也尽是呜咽的风声,根本没有意识到眼泪已经流了自己一脸。
过往的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个满面泪光的女孩,猜测着她遇到了什么不幸。
丁冬跑了很久,直到耳畔的嘈杂声都消失不见,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这一停,她的双腿就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就这样颓然地坐在冰冷的地面,整个人遏制不住地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