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听,都麻了,心里同时嘀咕:这位爷来干嘛?
心里嘀咕,在身体上的表现就是腰也弯了,腿也曲了,连说话都带上了三分奉承,二人异口同声:“知道,知道!大同集团的大东家嘛!您需要我帮您叫谁?”
苟德柱不耐烦的挥挥手,嘴上念叨:“不用叫谁,我就想问问,护厂队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说,先问话的人大着胆子问:“爷,您…”
“不用叫我爷,叫我苟德柱,或者东家都成,有话直说,我讨厌客套。”苟德柱打断了他的奉承。
那人心里一激灵,随后老老实实的说:“我俩就是护厂队的,不要工钱!”
“我他妈差你那俩工钱是怎么着?我就问问为什么,知道吗?为什么!”
右边畏畏缩缩的人这会儿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着胆子开口:“好叫东家知道,柳大掌柜说这厂子有什么股权,对,就叫股权。其中三成归我们这些普通工人所有,每年有分红。今年的分红已经给了,可不老少。”
苟德柱没纠结他的絮叨,抽着烟认真听。
他见苟德柱没什么反应,也更大胆了,继续道:“我们琢磨着,这自家的厂子,自己不护着算怎么回事?即便是种庄稼,还得护着别让贼偷了不是?于是王大胆儿他们寻思着搞个护厂队,保护咱们自己的厂子,我们下了工或者休息的时候,轮流干。”
这话说的吧,很朴素,但是很戳人。
种花百姓自古以来的想法其实就很简单:自己的好东西得护着。
苟德柱是跟人勾心斗角习惯了,遇到这种直球答案反而有些不习惯。
他叼着烟,摩挲着下巴问:“你们有训练吗?武器装备有吗?编制什么的呢?”
左边先答话的人见他没反对,这会开始活跃:“没训练,什么装备也没有,不过我们自己用下脚料做了些棍棒,一面磨尖了,当做短枪用。至于编制是什么?”
基本信息掌握,苟德柱把烟掐了,随口吩咐:“行,这事儿我知道了,对了,生产方面,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这下右边的人兴奋了:“没有呢,柳掌柜规定无论多大的管事,都得一起劳动,我们这些干活的普通人也能参与厂子的决定。有些规矩不适合还能改,有事儿大家开会商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苟德柱内心吐槽:这不就是鞍钢宪法的两参一改三结合吗?出尘倒是会偷懒。
等对方说完,他收起椅子,顿了顿说:“别轻信别人的话,我是真的,但凡有个假的,你们这就泄密了,这个事儿得让出尘上心。”
俩人没懂什么叫泄密,但内心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异口同声的替出尘辩护:“您别怪柳掌柜,是我们的错,我们给您跪下了!”
结果没跪下去。
等他们发现不对,抬头一看,眼前哪还有什么苟德柱,早就颠儿了。
第二天,所有护厂队的人接到了管事的通知:柳掌柜有请。
一帮人起码有个百十来号,到了开大会的地方,就见出尘很淡定的坐着喝茶。
等他们到齐了,出尘才淡淡开口:“人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