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在关注着对面的金甲将军,那种熟悉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烈,希望能找出一丝诱因,结果还真让他发觉了。
今夜闵王为那张大将军接风洗尘,如此轻松的时刻,依然是金甲罩身,已经很是怪异。
而且他还发现;
这张大将军似乎很爱惜那身金甲,而且特别爱护胸口的护心镜。
不止频频低头观看,就连站起的时候,始终有一只手置于胸口。
若是常人看到,也只会以为这是一种礼节,毕竟今夜是闵王的宴请。
可他既已心中生疑,这种合乎常理的举动,就成了最大的破绽。
直到闵王酒醉,他也故意以酒醉之身,进行试探。
西凉白马志在东都;
作为统帅东都兵马司的大将军,怎会一点不知?
虽然张大将军当时说的很是坦然,可他还是捕捉到了那眼中的一丝震惊,只是一闪而没,外人很难察觉罢了!
那身金甲与镇北公的极其相似,他不但熟悉,还亲自穿过。
金甲是朝廷常制,是全身甲,双肩以虎头爵护住,而胸口中还有一块单独的护心镜。
护心镜在金甲之下,是可单独拆卸下来的,与金甲之间以暗扣相连,轻易不会脱落,而护心镜下,却是一个很隐秘的所在。
他曾问过镇北公,为何在这金甲之下,会有这么一块护心镜。
据镇北公所说;
只要是朝廷的统领身穿重甲,必然会有一块护心镜放在心口,不但为了护住心脉,也是一个藏秘密的所在。
身穿重甲,必是军中将领,若有重要军情密信,都会藏于护心镜下随身携带,这也算是各种军中将领的一种惯例。
若护心镜碎,说明已经阵亡,秘密就会随之泄露,军中自然就会有应急的防护。
今夜闵王设宴,张大将军依然身穿金甲,想必在那护心镜下,应该藏着什么隐秘吧!
所以他借着酒醉之身,以倒酒之机,故意将酒倒在张大将军的手上。
早就看出金甲对他十分的不肖,正好借此契机,让大将军放松警惕,而他俯身而上,一只手也快速他纳入那金甲之下。
这手功夫来自司马空空,其中的奇妙之处,外人怎会得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可是花了很久的心思,才让那位神偷交出来的!
果然如他所料,还真就掏出一件东西。
刚才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已看清楚,那是一枚小小的玉佩。
通体雪白,不过一虎口大小,没有任何字样,但上面却是龙形纹饰。
那张大将军虽然出自相府之家,可终究是一臣子,如何能担得起龙形纹饰?
龙形是皇家独有,而且形状俱是不同。
各位亲王所穿所带虽也是龙形,可俱是无爪龙,只有皇帝才能使用五爪龙形。
龙无爪,只可称为蛟龙;
只有五爪金龙,才是真龙之相!
缓缓举起手中的玉佩,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上面的龙形可是有爪的。
虽是雕刻在玉佩之上,可上面的龙形纹饰,与他怀中的皇帝金令一般无二,这是皇帝之物啊!
这位统领兵马司的大将军,竟然持有皇帝之物,还藏于护心镜下,其中的深意很令人寻味。
如若被外人得知,就算判下一个谋逆之罪也不为过,这么一个东都的大将军,会有如此的胆量吗?
虽然现在他将这枚玉佩盗出,那张大将军也必然不会声张,可总会有什么动作,只需要等等就好。
那道熟悉的感觉虽然没有找到,这玉佩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吧!
长夜漫漫;
几人安睡?几人又彻夜难眠呢?
清晨的朝阳照入卧房,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目,迷茫的神色,还带着昨夜的酒气。
进入京城以来;
昨夜是喝五粮醇最痛快的一次,对于时常囊中羞涩的他来说,已经很是奢侈了!
“哪天逼得没法时,我就将这金令给当咯!”
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缓缓走下床榻打开房门。
清新的空气,带着清晨的湿润,让人心情很是愉悦,今日也会是个不错的天气!
“柱子,柱子!”
转身冲着前厅高声呼喊,因为喊道腹中很是空荡。
“来了,来了!”
青衣汉子急急从前厅奔来,神色很是惊慌,这大公子又不知发什么疯呢?
“王爷不在,你们就不管我了是吗?”
望着奔来的汉子,神色很是不悦。
“哪能呢,再说奴才也不敢啊!公子有何吩咐?”
汉子急急躬身说道,神情很是委屈,这一早上都挨了两顿骂了!
“吩咐?大早上能有什么吩咐,饿了!”
“唉!好嘞,奴才马上去准备!一个要吃的发火,一个不吃的也发火!”
青衣汉子急急奔向前厅,内心的委屈不由地低声念叨着。
“等等,还有谁发火了?”
“那位大将军呗!早上奴才见大将军已起床,就准备送点吃食,不想劈头盖脸地给奴才一顿好骂。”
“大将军人呢?”
“已经出府了!”
“柱子啊!以后眼色要灵活一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