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螓知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次不比昨日那荒郊野岭马车内,恐吓吓唬便能幸运蒙混过关。当时能有效,而今时已然是在对方的地盘!
故而她也只能徐徐图之。
史瘳看着面前金尊玉贵细皮嫩肉的美人,光是坐在那便是赏心悦目,关键她还不吵不闹,安安静静与他说话……活了二十载,第一次心底愧疚感没了缘由般疯狂滋生。
仔细一看,这间屋子的确比茅厕好不到哪里去,而自身形象又与这间屋子的脏污相衬相映。
他眼睛里冒着热气,抠抠脚趾又挠挠头皮尴尬一笑,何德何能,娶了这般貌美有德的夫人!
他解释道:“这里是我前些年建的房子,打算娶媳妇用,可是媳妇没得,屋子也被虫害吃的四面漏风,也就荒弃在这里了,但……好歹收拾收拾也能住人。”
李熙螓拧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听着他的话。
手里的胡饼消了一半,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虽不过是一间破屋和一个满目疮痍的男人,但是想从这破屋和这个男人手底下逃离开,对于现下来说根本不可能。唯有先蒙混过今晚。
所幸对方年纪轻,心底对男女感情存在着一丝幻想,而这便是她的一线希望。
身下是陈年杂草夹杂着丝丝异味,外头吹着凉凉的夜风杂草也跟着起屑,飞到史瘳袒露的脸上,他拨开脸上的飞屑,对着她傻笑。
李熙螓立马回过神,顺着话茬问道:“那你说说如何个收拾法?”
史瘳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坚定道:“自然该修补修补,该扩建扩建,我要建一座大宅院给夫人住……”
听着他说了许久的鸿愿,她扫了眼四下……
他意识到什么又红着脸,凑近坐她身旁,“夫人快吃,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你踏踏实实地跟着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有我一口肉便有你一口汤!”
李熙螓听着实是起了一身芒粟疙瘩,却不能如何。
烛火昏暗,里头甚至不如外头月色亮堂,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胡饼,检索着周遭可用的一切。
史瘳却打开了话匣:“你别看寨里有那么些个小娘子,虽然她们丑陋与我相同,眼光倒比天高,即贪财又贪貌宁可一辈子孤寡终老,也不嫁人。”
见她不说话,史瘳又找补道:“嗐,话说回来也是彼此看不上眼,再来也是害怕再生个那样携毒诞生的孩童来,倒也情有可原。”
“还是夫人好,夫人的四叔懂岐黄之术,若我们的孩……”
李熙螓不禁冷笑道:“你说这全是她人为恶,你便是多好?为何不说你自己也是如此呢?她们看不上丑陋,还看不上好的人品不成?何况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待你达到一定的高度或成就,何愁没人看得上眼?”
看着他投来迷惑的目光,她却不以为然,接着又笑道:“其实你该做的是改变现状,哪有人本貌是这般”丑陋,你只是中了毒,何不治好后再重新审视自己?若就这么随风而靡,岂知自身上限如何?只怕这辈子哪怕子孙后代都无法摆脱厄运才是真!”
“夫人说的有理!只是治不治的好从长计议……”史瘳目露精光,说了这么多早已有了丝邪念。
李熙螓继续咬着胡饼,捏紧了一侧能触及的石子,笑道:“从长计议就从长计议……”
“夫人,良宵难得!”
史瘳欺身上前,抛掉她手里的胡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