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契跟随李熙螓骑马的背影,紧随其后,果不消一个时辰就到了山庄。
丫鬟们本在庄内,却因听着马蹄声看到公主回来了皆迎了出来,你一言我一句即便莺声燕语,杂了也如唧唧喳喳……
其中便有楚依依与她含笑对望,李熙螓点头笑了笑,看着多日不见,她也没之前那么清瘦了。
因没有看到琥珀身影,怕是还没回庄里,便问了众人。
玳瑁回道:“琥珀早两个月前就回来了,只是脚跟骨头未愈,走路有些一跛一跛的,大多时候躲在自己屋子里弄着针黹女红的事做。”
李熙螓听罢微微叹口气。
“公主!”阿嬷听着公主声音喜不自胜,又乍一看丫鬟们挤挤挨挨在庄门口出来。
看此一幕阿嬷不禁忙斥丫头们:“公主回来了,鞍马劳顿,你们这些丫头怎么又个个都傻站着簇拥着待在外头?留下玳瑁、珍珠、翡翠伺候,其余则该干嘛干嘛去!”
众丫鬟随即四散,李熙螓耳边稍静,与阿嬷等进了庄子,问:“阿嬷,近来庄里可好?”
阿嬷回道:“一切如旧,只是公主来的及时,皇叔来了信件,我不敢拆看,放了多日了。”
李熙螓听着笑道:“四叔的信来了无事,只要人没来,好歹出不了破绽。”
“好在公主平安归来!”阿嬷笑道。
“一会儿你别忘了找来,给我看看。”李熙螓说罢,阿嬷点头说是。
龙契将人送到,旋即告辞,便要牵马离去。
“等等!”李熙螓看日头渐浓,遂兀自牵了马,让小厮接下缰绳,道:“契郎君不如歇歇脚,吃个午饭再走?”
上回她丢他在庄上,就去了洛阳宫,全然没有尽尽东道之谊,算是怠慢了这生死交情,这次又是护送回庄,于理该留他一顿饭再走不迟。
随即让珍珠吩咐底下多备酒菜。
碍于昨日在崔府,旨为庆祝三郎君归家,她不好因此借花献佛、喧宾夺主了,故而今日是主,必然要为客亲自温酒款待一番才合宜。
这天气越发寒冷,正午彤云密布,不时竟飘起了雪。
李熙螓带龙契去了里厅,命人备好暖炉,熏炉之类的,自己暂时失陪去看看琥珀。
出了厅,不时便走到琥珀的房里,轻轻撩开门边的帘栊,看到她正背靠榻子做针黹,正好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李熙螓作势敲敲门。
琥珀听到敲门声还不予理会,只道:“翡翠要进就进来,这么敲门,可是又有事捉弄我好玩?”
李熙螓笑而不语,看她没有别的反应,再次敲了敲。
琥珀叹了口气,继续手中描刺图样,“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别耽误我绣锦袋!指不定公主过些日子就回来了,这个好给她装匕首用。索性我这段时期腿脚不好,不能跟随她身侧去,无事也不能干闲着,给公主绣了这口袋,再看看绣些什么需要的玩意……”
“你的腿可有请医来看?”李熙螓关切道。她知道再敲下去,那琥珀半个头也不会回,眼皮子也懒得抬起看看的,随即直接放下帘子走了进来。
琥珀听着声音,忙放下针黹,“公……公主?我真该死,怎么这么寒冷的天,一直叫公主待在门口!”
李熙螓按住她,看她起身时腿脚难使力气,便道:“你坐你的就是了,只是这腿已有六十余天了,还不能痊愈?”
琥珀看公主立时坐在榻边,拿着她的绣样玩,便回道:“请医看了,走是能走,只是一跛一跛的,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大概还要一个月才能痊愈吧。”
“这图案是?”李熙螓想起父亲送的匕首上,图案就是这个纹路,“难为你将样式记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