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摆摆手,笑道:“倒也不碍事,公主回来的巧妙,大概还有半日功夫就能绣好了。”
李熙螓柔声道:“你好好养着,需要什么就跟她们说,要谁敢捉摸你只管跟阿嬷告状,这时不比往日嬉戏打闹,筋骨若没养好,可不好玩!”
琥珀乖巧地点头,“翡翠平日虽爱戏弄我,却不是出于恶意的,时常还照顾我的多。”随即又欲言又止。
李熙螓最见不得结结巴巴不说,只让她有话就说。
琥珀才红着眼道:“公主,回来就好!”
李熙螓微愣,“傻丫头!”
这时,窗边有言笑晏晏,笑声不绝。
她隔窗一看,外头已经有几个丫鬟在屋檐下接雪玩,接着将雪花捧来窗边给她看,却一瞬便在手心化了。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景,漫地漫檐皆盖上了浅浅一层素白,几个丫头接雪接的高兴,十分风趣。李熙螓看着这一幕,惚惚如往昔一般,好似一切都未发生……
这时阿嬷亲自将李偘的信件送了来,“公主皇叔书信在此。”李熙螓接过信件,便让她退下自行忙去。
她打开囫囵看了一眼,无非就是四叔他派人去了焉耆寨接她,得知了她自行回洛阳的消息,心头挂念,但算算若坐马车回木雁山庄昼伏夜行走走停停,可需要五六日左右,故而此时来信问是否抵达庄里?
李熙螓看了看落款日期,竟是三天前的信。看来他派的人路上耽搁了,送的书信再辗转一下,就已经距离她离焉耆寨来洛阳,有两个月之久了。
这时玳瑁来说:“公主,宴客的午膳,热酒都备好了,是否此时摆案?”
李熙螓回过神,“摆吧。”
今日按理少不得喝两杯,但她偏对酒敏感胜过常人,若是一杯就倒那就是表演出洋相了,所以她命玳瑁给她备好鲜果饮,一开始以果汁代酒也不妨。
待他吃饱喝足,而后她再敬真酒相送也未尝不可。
好在这些提前说好,让丫鬟们有个准备,省得醉倒后她喜睡凉亭耍了酒气,又令她们措手不及。
来到里厅,龙契跽坐于案边,案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酒菜。李熙螓让丫鬟们退于一旁,亲自拿过酒瓮给他斟了满满一杯温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果饮。
“郎君帮了我许多,别的不说,我便以这果浆代酒,敬你一杯!”说着李熙螓坐在对面,把盏饮尽。
龙契也举起盏,对敬了一下,也都饮尽了。李熙螓又给她倒了一杯,“先吃些菜,这酒暂且搁着,别让菜冷了!”
龙契听着,又拿起筷子去搛菜,从未被她这么伺候着吃饭,还挺不适应。
“天气寒冷,又要骑马,酒水不能吃多,万一半路后劲上来醉路上就不好了,还是多吃菜!”李熙螓说着,自己不吃却给他搛了许多菜。
他眉目如画,执杯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喝了些酒,面色便红润起来。
李熙螓问他:“吃的如何?”
他说:“差不多了。”
李熙螓登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龙契倒眼尖,赶紧伸手拦着,“你倒错了!”
她笑:“没有倒错,我虽酒量不行,但是别忘了这是我家,我在这想喝便喝倒也无碍,只是若不能以真酒敬你几杯,算什么东道?不能因我不擅酒力,而扫了兴致才是!”
龙契听闻觉得她言之有理,这里好歹是她家,最安全的地方,
说着她与他碰了杯,就一饮而尽,“这酒果然还是这么好,可得趁着没醉倒,多敬你几杯才是!”
霎时酒水才下喉,她浑身一战,即刻道:“这第一杯是敬你在迁都时与朱温厮打受伤,救我于危难!第二杯则是敬你从焉耆寨出来为我驱赶野狗、不远千里护送我来到洛阳,又在今日护送我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