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金边了吗?”
躺在街道上的窦布,嘴里微微动着,喉咙处发出细微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喃喃声。
为了今天,窦布准备了半年,半年里省吃俭用的,好不容易攒下三串钱,也就是三百文钱。本想着可以好好爽一次。
来这的时候,门口那女的扭着婀娜身姿在招呼着路过的人,当看到窦布要进门时,那女的立马皱眉把他拦住了,上来就先确认这个老泥腿子有没有钱。
看着门口那女的眼神,明显狗眼看人低了,而且是一脸嫌弃,窦布立马就不乐意了,瞪了一眼那女人的胸脯高声喊道:
“什么眼神!?大爷我说多了没有,一百几十还是能花费得起的!”
那女的一听这老头语气那么豪横,立马就换了一副笑脸把窦布给迎了进去了。
窦布跟着那女的进到大厅,在一张桌上坐下,就摆出一副大爷模样,右脚抬起踩在长条凳子上,身体前倾,左手手肘支撑着身体,右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男人大部分肥头大耳,衣着华贵,身边左拥右抱的,这里的女人个个浓妆艳抹身着细沙薄衣,若隐若现很是勾人心弦。
“一个多少?”
窦布边吃着桌上精致的点心,边问迎她进来的那女人。
“一般姿色的十个币一个,好点的二十一个,绝美的五十一个,黄花一百。”
那女的仔细的回答着,看着眼前的暴发户老头,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毕竟人家说有百多个银币,可不能怠慢了。
窦布一听,立马眼冒精光!激动得支撑着的左手一滑差点栽倒。
“来两个绝美的!”
……
“看什么,快去啊!什么眼神?怕老爷没钱吗?!”见那女的迟迟不动一脸质疑的看着自己,窦布高声喊道,立马从腰间摘下来一个破旧钱袋拍在桌上。当着那女人期待的眼神面前,缓缓打开……
阶级不同, 认知自然不同,窦布所认为钱币自动默认为铜币,然而青楼里的人所说的多少个却是指的银币。窦布身上带的那点铜板都不够给人家茶点钱的,被扔出来那是必然的。
窦布仰躺在街上,双眼无神的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此时的他梦想破灭处于一种神魂抽离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张大脸突然进入到他视线上方,那四只眼睛用看死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会是被人家打傻了吧?”
看了好一会见地上的人没有反应,天雷出声问道。
吴锁蔚蹲下来给窦布把了脉,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傻不傻不知道,心里肯定是受伤了,还是被天下第一伤人的红白之物所伤,这个病最好治也最难治。”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天雷木木的问道:“听起来挺严重的,这是一个什么病?”
“这个病其实普天之下有九成九的人都有,不过是有轻重之分罢了。”吴锁蔚笑了笑。
天雷越听越急,忙问:“到底什么病?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吴锁蔚也不急,而是缓缓起身,再缓步往前走着,走了好几步后才回头沉声回答:“穷病!”
“草!……”
天雷听了立马就火起,有种上去掐死他的冲动,难怪他丫的跑那么远才说。
不过仔细一想,天雷就释然了,这个病自己都有,更别说窦布那个二货,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叫鸡因为钱不够一进门就被人家扔出来了。
就这个破事想要帮他出头自己就算有心也无能为力,就算自己进去保不齐同样被扔出来。
看着吴锁蔚那头也不回就往前走的样,天雷都有那样做的冲动,可是想到窦布这人还可以,三个月工资的饭钱都肯请了,虽然他是被迫的……
无奈,天雷只好把衣服和两包盐挂脖子上,俯身下去把像烂泥一样的窦布扛起来就快步跟上吴锁蔚。
“把我丢下吧,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没了盼头了。”刚跟上吴锁蔚没走几步,就听到肩膀上的窦布有气无力的呢喃道。
“早点说啊!”
天雷用力把窦布往上一托,然后就是一扔,跟扔个沙袋一样给扔路边了。
“呕!~”
窦布被摔得闷哼一声,疼得龇牙咧嘴。被这么一摔,神魂立马就给摔回来了,破口大骂道:
“你他娘的真丢啊!?昔日兄弟情啊,就被你这样摔碎了呀,可伶了我一口一个兄弟的喊你,你却这样对我。兄弟情烂草根,春风吹不生,亏我还请你们吃……”
“得得得!”
天雷听他越说越来劲,越说就显得自己快成忘恩负义,大逆不道的人了,就赶忙跑了过去捂住他那张臭嘴,咬牙说道:“饭钱我给回你,别喊了,大爷!”
“真的?!”
窦布一听,噌的一下就窜起身来,激动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不然烂屁股喔!?”
“算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