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秋同无声坐下,随即抬手拿白子落盘。
紫翠站那干看着他们下棋,也不是太懂棋数。感觉没意思。
常秋同落了三子,才抬眼看着她,“你是黎真的师妹?”
紫翠点头说是。
常秋同抬手示意她入座,她才就近找椅子入座。
“姑娘介绍一下怎么称呼?”
“师父当初为我起名紫翠,后来遭遇劫难,被一婆婆拿命相救,她老人家姓柳,所以紫翠自愿为柳氏。柳紫翠。”
黎真听着,手里的黑子差点抖落错位。
“怎么了?”常秋同不太友好的扫了眼黎真。
黎真带着笑意,“师妹对常哥哥是真好,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初来就道得这么明白。”
又转头问紫翠,“师妹,你姓柳的事情怎么都没和我说?”
紫翠淡漠,“你师妹姓什么?还不是都拜你所赐,谢师哥赐姓。”
黎真不悦地点头。
常秋同听着,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这对师兄妹啊!
黎真突然对紫翠说:“生辰宴前,你答应了师哥的。为什么如今又记恨起来?”
“你欺负我!关着我,不让我回家。”
黎真也看着她,“你有家吗?你师哥今这不是给你寻家来了吗?常帮主怎么样?你可看上?”
常秋同吃惊得一抖,手中白子滑落下。
黎真看着棋盘笑,“哥哥你输了。”
常秋同看看他俩,“你哥哥早就输了。”
紫翠摇头,坚定的答“我只要他。”
常秋同问紫翠,“柳姑娘和那荣公子怎么回事?”
紫翠没答,黎真却帮忙答:“那荣公子跟别人住在一起了。”
常秋同摇头叹息,盯着黎真质问“你这是图什么?!”
“哥哥啊,弟弟难呐!”
常秋同感触良久,平复心情,“当初为了你师妹和那荣公子的幸福,你不惜坑骗于我,如今你师妹幸福了?”
紫翠顿时惊呆!难怪常乐帮如此不欢迎他们到来,装看不见,也不拦着。
“我柳氏欠了常乐帮的。常帮主要多少银子补偿?只要有,我都给。”
常秋同低眼,“你们欠的是我常乐帮百十号兄弟的命。柳姑娘,你觉得,值多少?”
紫翠重重摇头,起身冲到师哥身边摇着他的肩膀,哭喊:“师哥,你为何如此啊?”
黎真阴沉着脸,“当初你死活要跟定那荣公子,荣公子的仇人是王爷,甚至是圣上,不除掉他们,你们如何能朝朝暮暮?师哥欠过你的命,所以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成全你们幸福。却也伤了我常哥哥的心,生辰宴前,你答应了师哥的,永不再提,原谅师哥。你觉得你如今又提,做的对吗?”
紫翠震惊了好一阵,“师妹不对!”
常秋同也看着她,“你不对的,何止是这个?听闻那荣公子美艳异常,跟你师哥都敢比上一比。你是该有多自信?前求嫁你师哥不成,后又苦跟那荣公子不得?听方才的语气,你似乎还看不上我。就你这姿色,白送给我,都不要!”
“好了,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她也正伤心,差不多得了。”
紫翠被常帮主折辱得羞煞又委屈,脸色从枯黄到澐红,再由死青至煞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突然好想哭,又感觉越哭越丢人!
便扯着师哥的衣袖,小声说着:“师哥,我们回家吧?”
黎真不悦,“回什么家?哪里有家?刚要给你寻个家,就被你自己给整没了!”
“你自己带回去养着吧!”
“我倒是想养着她,养不住啊!”
常秋同摇头坏笑,“又是养不住的!想当初那个小美人养不住送人了,如今这个又养不住,还想故技重施?以后不要打我的主意。”
黎真和常秋同商量,“要不哥哥收留她几日,帮弟弟好好开导劝诫一下她?在我那,哭得伤心呐。”
常秋同冷漠,“我没心情。”
紫翠立在黎真身侧,低着头听着他们说话,不敢出声。
“哥哥确定你家今日还没有吃饭的打算?”
常秋同暗自叹息,后吩咐下去让快备午宴,多做几份清蒸鲈鱼和酸甜藕片。
黎真笑着撒娇“我就知道哥哥很是在乎弟弟。”
常秋同板着脸起身,“茶房喝茶去。”便径直先走了,黎真起身,示意紫翠跟着去往茶房。
几个屋廊转绕过去,便到了茶房,抬脚走进去,向右转绕过画屏,来到茶台入座。
常秋同端着装有山泉的大杯子向紫砂茶壶里倒着水,往快燃烧殆尽的橄榄炭茶炉里添满了炭块。
黎真去茶叶柜台选了一盒六安茶。又端了盘茶点放在紫翠面前。
常秋同看看黎真手里的六安,起身又去拿了块普洱茶。
“哥哥,你知道的,我不喝普洱。”
常秋同拆着普洱,随意说着“我是先给她煮的茶。”
黎真点头,“哥哥好细心。”
常秋同若无其事,“多谢夸奖。”
紫翠对常秋同,“多谢常帮主厚爱。”
常秋同看了眼紫翠,“一个人的生命里,不是只有情爱。何不抬眼看看?还有许多人间值得。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得不到,何必呢?”
紫翠沉默了。
黎真表现的很是佩服常哥哥。
常秋同看着黎真的表情,眼神里突然忧伤起来,用近乎湿润的声音问“你的常哥哥又何尝不是?在乎的,得不到。”
黎真心疼起来,低头小声:“弟弟错了!以后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