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湘菊不明白,“那是又有什么事吗?别的我也帮不了你。”
老道抬头招呼她桌前凳子上入座,“姑娘来这坐好,贫道有话说。”
吕湘菊去他对面入座,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贫道盯着她看了好一阵,直叹气,“姑娘要大难临头!”
“胡说!我家二小姐好好的,难怪刚才有人来打你!”小红很是生气。
老道没有搭理小红,只是温声对吕湘菊道 :“那会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出来姑娘近日有难,贫道竟然还得姑娘相救。那更应该是好好端详,知无不言。”
吕湘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为什么呢?”
老道士欲言又止,“姑娘近日,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人?”
吕湘菊心里自是有数,想着自己只是想嫁给喜欢的人,找了表哥他们帮了个忙而已,也不算招惹别人。
随即摇头,“我没有。”
老道士又盯着她看,也摇摇头,“不对,你有。周遭先是有过怨气缠身,后又转而化作杀神追魂。”
吕湘菊听着打了个寒颤。心想任剑寒会同意娶她,无非是被教主强迫了,那他定是有怨气。那么会不会弄死她呢?越想越怕。
扭头看了看周遭人群,低声问老道士,“我们可以寻个安静地方,好好聊聊吗?”
老道士点头,“贫道得姑娘相救,今日就算逆天改运,也要搭救姑娘一命。”
和小红一起帮老道士收好东西,跟着去了南塘镇东头小池塘的柳树下,寻了石凳坐下,
吕湘菊吩咐小红站远点,看着不要旁人过来偷听谈话。
跟老道士一五一十的将近日之事讲述了一遍。
老道士听完,点点头,抬眼看着她,“姑娘糊涂啊,姻缘这种事最是不能强迫的。”
吕湘菊不甘心,“可我是真的喜欢他。”
老道士摇头,“姑娘若是信我,先别提情爱,保命要紧。”
吕湘菊眨眨眼,“怎么保?”
“退亲!马上去退。多一刻钟便有多一刻钟的危险。”
吕湘菊不舍得,“那我去问问我的准夫君,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姑娘,贫道帮你,已是道了天机。你若真是不听,那贫道也已是尽了力。”老道士有些着急了。
吕湘菊突然想到了什么,直看着他的眼睛问,“是不是我准夫君要弄死我?!”
老道士摇头,“这个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你只管这个事情,怎么找人办成的,怎么再去找那人还原即可。”
吕湘菊点头,“多谢。”
随即起身向他施了一礼,“那我马上去。”
老道士起身,“三日后,还这个时候,我们还约这里见一面。我再看看姑娘又没有躲过此劫。”
吕湘菊答着,“好的,”转而又问,“我该给您拿多少钱合适呢?”
“先不提钱,三日后若是姑娘安全了,出一两银子已是不少。”
吕湘菊又好奇刚才找他闹事那人,问起缘由,听老道士解释后,连连佩服。
辞别老道士,带着小红打算速去找表哥。
路过荣府,心有不甘,让小红等会,又进去一趟。
由下人带着直往任剑寒卧房,不管任剑寒有没有睡着,只管敲门,“准夫君,是我。”
任剑寒被吵醒,掀开被子,揉着眼睛,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点,吕湘菊便挤了进去。
“干什么呢?”任剑寒不耐烦的问。
吕湘菊掩好房门,靠在门板上,一把扯着他的衣袖,盯着他问: “你有多讨厌我?”
任剑寒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她。
吕湘菊接着试问,“你觉得,我们成亲后,会不会很恩爱?”
听闻此话,任剑寒心虚地更是躲闪她的目光,“我,我不知道。”
吕湘菊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你觉得我们是先过三年,让你为亡妻守完节后再成亲合适?还是马上就成亲合适呢?”
任剑寒眼底跃出一丝希望,目露期待,“你愿意三年后吗?”
“那三年后,你会心甘情愿的娶我吗?”
任剑寒又是沉默了。
“这么说,你根本都不愿娶我,对不对?”
任剑寒依然不说话。
吕湘菊已是心里发毛,考虑了一下,“我们的婚期不作数,我先不要嫁给你了。”
任剑寒脸色阴转晴,“你真的不愿和我成亲了?”
吕湘菊点点头,“以后再说吧。我们暂不成亲,我再不会强迫你了。”
任剑寒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多谢吕二小姐不嫁之恩。”
吕湘菊瞪了他一眼,转身开门出去。
回到吕府已是天黑了,姐姐吕春花早就等在大门外。
刚上了十多层台阶,脚还没跨进大门,就被吕春花训斥,“你出去玩都不知道天黑吗?!”
吕湘菊根本无心理她,应付着,“我知道了姐姐。”
便跨进大门,打算回房睡下,晚饭也不想吃了。
吕春花却是一路紧跟着她,看她如此反常,纳闷,“你这是怎么了?”
吕湘菊在院落里的石榴树下站定,侧过身,小声回话,“我就是有点不开心。”
吕春花更是不懂,走至她面前,“妹妹,你昨天回来还开心的很,说是任公子愿意娶你,婚期都定好了,今去寻了他回来,怎地又这般不开心?”
吕湘菊摇头,“姐姐不要再问,我突然又不想嫁他了。婚期不作数。”
“为什么?”吕春花满脑子问号。
吕湘菊不再想说话,“晚饭我不吃,睡觉去了。”
直接快步去往闺房。
吕春花看着吕湘菊,心想,妹妹是越来越古怪了!
这一夜,吕湘菊都没有好好入睡。满脑子都是老道士的话,还有任剑寒的每一个神色变化。
五更天已是起身准备了,又是大门刚开,便孤身一人窜了出去。
比昨日更着急,直接出高价,让一男子揽着她同骑一快马狂奔常乐帮。
没骑过马的她,一路心脏猛跳个不停,就算被人揽着,也还是感觉自己要被骏马甩下去。
身后那男子突然问,“姑娘是急着去接客的吗?”
吕湘菊生气,“接什么客?!我不是青楼的。”
男子诧异,“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有女子还花钱给我抱着的。”
吕湘菊懒得跟他解释,“我有急事,已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不要再问。”
男子便不再说话。
确实她顾不了那么多,事情紧急,不然她会选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来抱她的。
平时需得两个时辰,昨日用了一个多时辰。
今日只用半个多时辰,便火急火燎的冲往常乐帮。
常帮主刚起身,几个丫鬟正侍奉他穿衣梳洗。
吕湘菊一个箭步窜进表哥卧房。
架势给几个丫鬟吓一跳,端盆的那个手一抖,盆子差点落地。幸亏身边那个拿毛巾的眼疾手快帮忙给接住了。
“表哥,我有急事找你!”吕湘菊进屋就开口。
常秋同抬眼看她这一副风尘仆仆,满头乱发,衣衫凌乱的样子就来了火气,
“你这一天天的,还要不要人活了?!尽忙你的事!”
说完,接过毛巾擦把脸。
被表哥一责怪,吕湘菊感觉特别委屈,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摸了摸身上,没带帕子,上前伸手夺过正表哥用过递向丫鬟的毛巾,捂在脸上。
常帮主抬手示意丫鬟们都出去,
“说吧。”
吕湘菊扑向他,浅浅弯腰一把抓住表哥的左手腕,双手因心悸而抓得紧,甚至有些抖。
常秋同感觉出她有害怕,安慰她,“没事,你说吧,是谁吓唬你?表哥派人去收拾他。”
看表哥这般宠她,她又感动起来,“多谢表哥,没人欺负我。”
“那你是怎么了?这一清早的,你是天不亮就出发来这了?”
吕湘菊摇头,
后松开表哥的手腕,转身寻了个凳子挪至他跟前入座,同他讲述了昨日在南塘镇所发生的事情,包括任剑寒的眼神变化都学了出来。
常秋同眼神不停转换地一一听后,眼神阴凉,外表平静地同她说,“表妹,宁可信其有。婚期就不作数了,也不要再急着嫁人。有表哥在,不用怕,你不会有事的。”
吕湘菊连连点头,“我信表哥的。”
“我派人护送你回去,命他们在你家住一天,好好招待他们吃喝。你和他们都待在家里,不可乱跑。”
吕湘菊不懂,“那道士说了,婚期取消了,便没事了。表哥为什么还要派人看护我?”
常秋同组织了一下语言,“还不是表哥太迷信?怕你有什么灾难?以防万一嘛。”
吕湘菊也觉得表哥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多问。
派了二十多个武功高强的弟兄们护送她回去。
这一大早的,常秋同水米未进,独自一人背靠在院墙角落里的一棵大梧桐树,面对高墙,眼神里满是伤痛,静待良久。
弟弟他何苦这般阳奉阴违?办不好的事情不答应就是了,为何要这样对他?
定是为了那个任公子!
如今他黎真为了别人都可以如此伤害我常秋同了!
到底是哪里对他不住?要被他一次次的欺骗算计?!
随即命人快快备车火速赶往黎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