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洛阳出发,我和满穗已经在马背上待了三天,除了午间以及傍晚的歇息,奔走不息,路上条件有限,我俩吃的是干粮,马儿也只能吃一些路边的枯草根什么的,不过还好能路过几家店铺,我和满穗不多留,但马还是可以吃些粮草,也不至于太累。
起点和终点虽然互换,路线也不一样,但除了没走山路,没有那些一成不变的树林之外,枯燥感却是一分不减,不过好在不像之前一样步行,还带着些笨重的行李。
人也少了,没有了之前打打闹闹的氛围。
舌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自打我们陕州一别,他回了汾州老家,我则是带着孩子们去了解州,记得分别的时候,他还说什么,等洛阳的事情忙完了,就来找我喝酒,也没个响啊。
四年.......也对,没信的话,也不一定是不是还.......
.......
到时候,事情结束了,亲自去汾州问问吧,我的老友啊,你可别有事了......
一路上,刚过了潼关一天,已经隐隐约约看得见华山东山区了,华州也快了,加快些脚步,大概能在晚上之前到华州。
四年前那个华州,不知道现在成了什么样了,估么着更加荒凉了吧,近些年战争,应该稍有波及,但毕竟没打到那里,而且我觉得拿下华州没什么必要。
第一,虽然依山傍水,但战略价值不是很高。
第二呢,就是华州城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百姓,四年前就陆陆续续逃荒了,现在就更不用说了,闯军想要估计进城就是了。
毕竟之前尹三在这干他的活,也就是说朝廷不看这里,不然尹三也不会说兵荒马乱的,朝廷也管不了这种话。
这么说起来,倒是觉得尹三这厮应该是不在华州了,毕竟他这种人,保命是第一,估么着早就回秦州了,倒是怪我,攻破洛阳的时候没回去找尹三算账,不过现在也不晚。
一路上,满穗总是和我搭话,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大部分是对未来的规划以及憧憬,以及对当下的分析,计划啊什么的,她有说有笑,但我笑不出来,因为这很反常。
她话不多,沉稳,一旦说了这么多话,我大概知道,这是心里乱的表现。
很正常,我也是。
“满穗。”
我的声音混杂着风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招了过来。
“怎.....怎么了良爷?是....是觉得我说的不妥吗?”
“不......只是想说,你别紧张了。”
“紧.....紧张?我....我没有啊。”
没有?我自然不信,但也没戳穿她,毕竟她也是不想我担心,但一直精神内耗也不是个办法。
“这样,我给你讲个事情,你就明白了。”我放慢马的速度,缓缓开口道。
“那时候还在军中,可以说是穷途末路了,我们一伙人遭了埋伏,死伤惨重,还被困在一个山里,李自成就带着我们东躲西藏。”
“因为是中了埋伏,上了当,李自成那时候没多带兵,只带着几个将领,以及五百人马,入了山,遭了陷。”
“洪承畴那个家伙,带着一万人马,险些将我们一举歼灭啊。”
“奇怪的是,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李自成这时候竟然没那么多话了,冷静地作出应变,制定计划。”
“我嘛,呵呵,现在想想还挺狼狈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得和李自成商量商量,絮絮叨叨的,李自成都听烦了,哈哈。”